任安抱着怀中虎符匆匆赶回来,屋子里一堆人或站或做,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和中药的苦涩味道。
“怎么样?”见他回来这些人全都激动地站起来,等看到他怀里完璧归赵的虎符立即一阵惶恐。
兵权就是最直白的忠心,相当于把他们所有人的性命交托到对方手中,生死都有对方决定。
但这更多是一种态度,希望对方接受他们的投诚,看在自己臣服的态度上采取一种彼此都能接受的惩罚方式。
所以说兵权的交还和收纳就是一个信号,可对方现在不要虎符,等于是拒绝他们示好的方式。
除了兵权对方还想要什么?他们还能给什么?
难道非要他们以死明志。
“完了,这是不打算放过我们。”有人抓着头发蹲下身子,满脸绝望。
秦凡手拿利刃一刀刀捅进赵佗身体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回闪,那个跪在地上满身鲜血的人一会儿顶着赵佗的脸,一会儿又成了他的脸。
身体随着秦凡冷漠刺入的节奏不自觉颤抖。
“横竖都是一死,不如直接反他娘的。”有人惶恐到极致,开始恶向胆边生。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胆量,他们肩上除了从小学到的忠孝两个字,还有九族性命一起压着,所以没人出声应和。
众人叽叽喳喳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
赵佗身上包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半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却一点不影响他身上的沉稳和威慑力。
他一睁开眼睛,其他人立即闭嘴,齐齐朝他看过来。
不管赵佗这人自身有多少缺点,但他眼光独到,素有决断,又有一股狠劲儿。
他们这群人在百越共经风雨十几年,早就有了一个默契,大是大非面前赵佗才是最可靠的那个人。
赵佗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声音虽然虚弱却一如既往的沉稳中透着扎心,“怕什么?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他站的太高,我们不过是他脚下的蝼蚁,踩一脚都是浪费时间。”
“谁会闲到专门去踩一只蚂蚁?”
“生死有命,你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他突然眼神一暗,盯着刚说要反的人身上,满眼血腥之气,“谁要是不安分守己,不用别人动手,我亲自结果了他!”
声音带着千钧之势,落地有声。
那人心底一寒,在众人注视下痛快地拍了拍胸口,“有你这句话,就是让我把命交他手上都成,今后绝不会再有这种心思。”
赵佗再次扫了众人一眼,“在百越太久,你们恐怕都忘记了一件事。”
“我们是百越的官,但更是大秦的臣,而那个人是大秦太子,未来这个天下天下的主人,他的话你们说要不要信?”
一番话说的众人面面相觑,更加忐忑。
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和对方的地位的差距竟然有这么大。
就好像刚还站在你身边的人霎那间就高立于苍穹之间,你想跪地膜拜都看不清他的身影。
偏偏这个人,还是你曾经得罪过的。
赵佗被这群人的愚蠢气得胸膛起伏,指了指自己隐隐渗出鲜血的伤口,“看到了没,这就是他给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