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跟在九皇叔身边多年，哪里不知九皇叔不喜吵闹，更不喜欢哭哭闹闹的手下，可他这段时间实在煎熬，实在痛苦……

要是平时，顾随肯定不敢在九皇叔面前这般哭喊，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契机，哪怕他知道再哭喊下去，会惹得九皇叔不高兴，他还是忍不住。

他这段时间真的太痛苦了，整个人就像是绷紧的弓箭，随时都会断裂。

他需要借这个机会向九皇叔表明自己的忠心，也需要借这个机会，将心中的害怕、不安、惶恐一一发泄出来了。

好在顾随终是顾随，他还是有分寸的，将心中最大的不安发泄后，踩着九皇叔的容忍底线，顾随停止了哭喊。

他擦干脸上的泪，郑重地跪在九皇叔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直把脑门磕的鲜血直流：“求王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对天发誓，若有负王爷，属下愿生生世世永堕阿鼻地狱，全族死绝，永无投生机会！”

顾随这一次发誓比任何时候都认真、严肃，每一个字都透着坚定与决心，没有一丝迟疑与害怕。

饶是九皇叔被顾随吵得头痛不已，听到顾随的誓言也不免有几分动容。

他深深地看了顾随一眼，直把顾随看得脸色发白，心生不安，才淡淡开口：“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信你一回。”

“王爷放心，属下绝不辜负您的信任，您就等着看吧！”顾随又哭又笑，哑着嗓子特别大声、特别高兴地大喊。

门外看守的亲卫，耳朵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强行忍住了挖耳朵的冲动。

真的，他们的耳朵都被吵疼了。

好在结果是好的，他们也为顾大人高兴。

亲卫相视一眼，眼中都带着一丝笑意，让他们冷硬、平凡的面容都生动、温柔了起来。

王爷有了王妃，整个人都温和了起来，让他们也不由得轻松了起来。

这样的日子，可真好呀！

顾随是九皇叔的心腹，曾是九皇叔最得力的手下，他借着左卿说的契机来向九皇叔

表明自己的忠诚，当然不能表完忠诚就走了。

在九皇叔手下做事，忠诚很重要，能力也很重要。

顾随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拿出九皇叔麾下第一人的姿态，向九皇叔禀报他刚刚收到的情报，并做出客观理智的判断：“王爷，南洛水进宫见了皇上后，与皇上私下密谈了一番，再出来时整个人都沉稳了起来。她提出去见太子，也被皇上允许了。”

“属下猜测，她应该是与皇上达成了一些协议，依属下推断，南洛水应该是准备将南安将军通敌一事，栽赃给王爷，指认王爷是主谋。”

顾随之所以用猜测，是因为他们安插在宫中的耳目，还没有那个本事能靠近御前，打听到皇上与南洛水私下的谈话。

不过打听不到也不重要，凭一些细小的线索，也足够让顾随推断出真相。

“去找三皇子。”九皇叔没有对顾随的推断，做任何的点评，他淡然地道：“正好也让本王看一看三皇子的实力。”

南洛水与皇上达成什么协议，九皇叔都不看在眼里。

成王败寇！

南洛水有再多算计、皇上有再多阴谋，他们准备了再多脏水，也得等他死后才能泼到他身上。

在他活着之前，不管是皇上还是南洛水，有再多的不满、有再多的小心都只能憋着。

而他若是死了，即便没有南洛水，也会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