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赵光美被叫进宫去,面对着直接甩在脸上的新税改革,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如何?三弟以为此税法可行么?”
赵光美愣是用了好半天的时间才组织好语言道:“以牌照取代专税的话……可能确实会比以前强一些,但是,问题也很大,大哥,税务改革确实已是势在必行,但还是将精力放在专税上,未免太得不偿失了,说白了,这就是纯粹的懒政罢了。”
说白了,这种税是最好收的,历朝历代几乎都将盐铁税当做最重要的税务收入,就是因为这税收起来相对来说简单。
当然,即使这么简单的税,明清时到了中后期也收不上来了。
赵匡胤对此倒是早有准备,事实上赵光美也不是没提过新税法需要怎么收的问题,平日里他讲课的时候总会带出一些只言片语,但……其复杂程度听得赵匡胤头都大了,更别说具体去做了。
因此面对赵光美的不屑,赵匡胤也只是道:“先从简单的开始,一点点来么,既然你觉得此法比原本的专税更好,也更可行,是不是至少就有了试的价值?”
赵光美闻言,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因为赵匡胤的意思他也明白,他或许真的有将税法大改的心思,但这毕竟是国之基石,牵一发而动全身,改起来自然也一定是个慢活儿,这些自然不能着急。
事关百年国策,再谨慎也不为过,必须要慢慢来,所谓事缓则圆么。
但是限制商行的发展,他却是真的急。
任凭商行发展下去的话,再有个两年,三年,盐铁司就要被商行给掏空了,朝廷的实物税或许还能照收,但是钱税恐怕真就收不上多少了,说不定以后就要降到两三百万这样的数字了。
这个新税法就不同了,事实上赵光美看了也会觉得有点意思,这玩意类似于现代的赌牌,相当于花钱从朝廷购买民间的垄断地位,也当税了么,如此一来,如果那些酒楼购买酒牌的花费低于全年的三分之一,其实反倒是在竞争中会比商行更有优势,盐铁司照样能收到钱,商行的发展也能得到一定的控制。
如果这样的收法在酒税上有用且没有造成危害,朝廷一定会全面推广,进一步打压商行。
就见赵光义立刻站出来道:“此法甚好,既然是从开封开始,便由我来负责和牵头吧,也看一看,今年的樊楼,到底还能不能够日进斗金,商行在没有了税务方面的优势之后,到底还能不能压住开封的十三家酒楼。”
赵光美瞥了他一眼,瞬间吕小布附体:“你是在挑战我么?”
“…………”
“很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
说着,赵光美耸了耸肩道:“就比一比,今年是樊楼赚钱多,还是另外那十三家赚钱多吧,那大哥,我先走了,财税改革的事儿,等我跟二哥之间分出一個胜负,再说。”
而后赵光美抱拳拱手,徐徐而退,心里却是忍不住乐呵的不行。
什么胆量,竟敢跟我竞争。
这帮人好像真以为,商行能发展得起来完全是因为自己避税似的。
樊楼?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