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矜早就打听得很清楚了。
祝璞玉在国外有褚京识做后盾和资本,根本不需要靠温敬斯的财力去解决祝家的问题。
离婚这件事情,不需要他同意,祝璞玉一定会鱼死网破。
想到这里,江佩矜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她用茶具拨弄着壶里的茶叶,“现在你也知道我当时的心情了。”
温敬斯:“证据给我。”
“先别急,喝茶。”江佩矜笑着给温敬斯倒了一杯茶,欣赏着他极力隐忍的表情,“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第一次见你为了一个人这样。”
“祝璞玉有那么好么?”江佩矜好奇,“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跟鬼迷心窍了似的?”
“鬼迷心窍的人是你。”温敬斯毫不留情地说,“没有我,廖裕锦也会和你离婚,强扭的瓜不甜。”
“哦?这句话同样送给你,我的好弟弟。”江佩矜也无所顾忌地往他身上插刀子,“廖裕锦不喜欢我,祝璞玉就喜欢你么?要不是祝星盈看上了你,她会多看你一眼么?”
“她本来就不喜欢你,你也很心慌吧,所以才会绞尽脑汁瞒着她,生怕她知道你就是当初那个强女干犯——”
哗啦。
那只价值不菲的茶杯在温敬斯手中碎成了几片,陶瓷碎片混着他血水,一并掉在了地板上。
江佩矜看着温敬斯血肉模糊的左手,短暂惊讶之后,笑得更加过分,亢奋,又有些扭曲。
“早就说了,我们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你也是个疯子。”江佩矜讥讽,“平时装得再冷静又如何?最后还是和我一样的下场。”
“东西给我。”即便被她一再刺激、挑衅,温敬斯也没有忘记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江佩矜从茶桌的抽屉里抽了一张丝巾手帕扔到了温敬斯面前,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当年你房间的那个人就是她的么?”江佩矜摩挲着茶杯,“哦,不过,以你的智商和脑力,应该早就猜到了吧。”
虽然温敬斯没有正面回答,但这并不影响江佩矜的判断——如她所说,她是看着他长大的。
从他的微表情里,她便能读出答案。
“没错,就是宋南径。”江佩矜娓娓道来,“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看不得你好过一点儿——你大概不知道吧?你逼我和廖裕锦离婚后不久,宋南径就找上洛邢了。”
“你怕廖裕锦调查到当年的人是你,千方百计把他弄走,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江佩矜笑得有些扭曲,“敬斯,人算不如天算,你说是不是呢?”
温敬斯沾满血的那只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指缝里都是黏腻猩红的血,有陶瓷的小碎片扎入皮肉,剧烈的疼痛袭击下,他亦浑然不觉。
温敬斯来之前想到了宋南径,但他没有想到过洛邢,更不曾设想过宋南径找上洛邢合作这个可能性。
没错。
人算不如天算。
如今江佩矜将这件事情摆出来讲,温敬斯稍作思考,不难得出原因。
洛邢一直在和廖裕锦一起查当年的事情,而那时宋南径刚好也接到他的消息去联系了当年的人,和洛邢产生交集也不意外。
温敬斯之前都将关注点放在了廖裕锦的身上,机关算尽,唯独漏掉了洛邢这一环。
亦或者说,他太小瞧洛邢了。
他以为自己能完美地完成所有的计划。
在此之前,事情也的确是按他规划的那样,一步步平稳进行。
只差百分之二十就成功了。
在他快要碰到终点的时候,一切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