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友仁并在场的诸人皆低头,并不想与沈泽对视上。
原本他们还以为沈泽将粮仓交出来,是在与他们低头,结果没想到,他这是直接把烫手的山芋扔给他们啊。
这要是粮仓出了一点半点的损失,到时候可全都是他们责任。
沈泽的眼神一一扫过这些装鹌鹑的人,眼底笑意划过。
他既然来了,就不准备让这些人装鹌鹑。
将目光射向主坐上的吴友仁,嘴角微微勾了勾,道。
“吴大人……”
吴友仁表示自己并不像理他,但是无奈只能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说道:“沈运官既然开口了,本官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
只是沈运官你也知道,最近这辽州的难民是越发的多了,本官手底下的人都派去看守那些难民,防止他们暴动,实在是心有余但力不足啊。”
“叮当——”
他的话音刚落下,便有一道金子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银铃声。
“哎呀,竟然将陛下御赐的金令牌给掉地上了,可真是罪过,得赶紧捡起来啊。”
沈泽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的弯腰将地上的金令牌给捡了起来,让金令牌在他们眼里使劲晃了晃。
金令牌在灯光的反射下每亮一分,在场的众人脸色便黑一分。
特娘的,这是拿皇上来压他们呢。
吴友仁的脸色更是如同锅底一般。
这里就他的官职最大,一旦们接手粮仓,到时候天塌下来,第一个砸的就是他。
看着沈泽手里金令牌,他就感觉自己的气不顺。
他清了清嗓,话音转道:“当然了,赈灾粮草兹事体大,本官作为这辽州知府,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冯知县手底下还有不少的人,就让冯知县派人去支援你吧。”
吴友仁将目光瞄向场中一个坐在角落里,默默无闻的白胖白胖的官员。
“冯知县,这段时间你便好好协助沈运官看守粮草,万事听沈运官吩咐便可。”
被点到名的冯知县,茫然的抬头,心里暗啐一口,就知道拿自己当顶头羊。
随后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大人,下官不过就是区区知县,手下狱卒多在牢狱中看守,这一时半会也调不出多少人来。
大人还是派其他手中人手宽裕的大人去协助沈运官吧。”
说完,便眼观鼻鼻观心,不再管他们,反正自己绝不可能当这个顶头羊。
听到他这么说,吴友仁不悦的皱了皱眉,但现在也不是斥责他的时候,只好将目光放在在场的其他人身上。
只是目光巡视了一圈,这些人都跟冯知县一般,低着头装鹌鹑。
吴友仁想要开口,都不知道该点哪个。
沈泽含笑看着他,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位吴知府还能够点出谁的名来。
现在粮仓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烫手山芋,避之不及,谁还愿意往常凑啊。
吴友仁揉了揉额头,这在场的人,不是他自己的人,就是背后有关系,他就是想要使唤也使唤不动。
他看向沈泽,耸了耸肩,眼神无奈:我尽力了,只是他们都不愿,我也没办法。
沈泽嘴角勾了勾,把玩着手中的金令牌,缓缓开口道。
“赈灾粮草是大事,就算吴大人派一两个大人手下的人来看守也无济于事,若是有一天北凉军队来此,怕是抵挡不住。”
沈泽的话音刚落下,在场的人便忙不迭的点头。
啊对对对,我们的人抵挡不住,你找别人吧。
不过沈泽的话音一转,继续说道:“不如诸位大人每人都派一些人来粮仓看守,这样一来,人数一多,粮仓自然无忧。”
他的一番话出来,在场的诸人都变了脸色。
这是要拉他们一起啊。
会客厅中的静默可闻呼吸声,没有一人出来开口。
吴友仁也作壁上观,反正他绝不可能去接这个烫手山芋。
沈泽也不意外,只是将手中的金令牌举起,肃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