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草民今上殿乃是告御状!”
之前被自家叔爷训斥的匠人,想到之前叔爷教训自己的话后,神情激动地跪下喊道。
也不管诸葛恪一直在瞪着自己的眼神。
‘你的儿子现在才七岁,在孩子的一生当中,父母就是孩子形影不离的老师,你做什么,你的孩子也会模仿着你,你难道想要让你的孩子将来学的跟你一样,忘恩负义,数典忘祖!’
他的脑子里回荡着叔爷的话,头嗑的更低了。
他自己也知道,收诸葛恪的银钱是一个不好的行为,但是当时他没有忍住那个诱惑。
那可是几百两啊,他不知道要劳作好多年才能挣到这么多钱。
而且当时诸葛恪就将那白花花的银子摆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怎么能拒绝得了?
沈泽看着这匠人的样子,抿嘴笑了笑,看来自己说的那些话,那名年老的匠人很完整的给他们传达了过去。
诸葛恪望着嗑在地上的匠人,气的胡子都差点竖起来
“大胆刁民!御状岂是你说告便能告的?!”
嗑在地上的刁民虽有些害怕,但还是高声道:“草民有冤,天地不管,县衙官员不管,草民便只能来找陛下为草民主持公道了!”
说着,他的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高声呼道:“陛下,草民有冤,还请陛下为草民伸冤!”
诸葛恪的眉心跳动了两下,想要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嬴玉在他开口之前,便抢先说道:“尔等有何冤屈,尽管说来,朕定为你们做主!”
那匠人又“砰砰砰”的往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好几个头,这才开口。
说的与之前沈泽大同小异,都是自己的家人被刘瑾给绑走,威胁他们交出镜子的制作工艺。
但是有人当即出言点出他的破绽。
“你说刘大人派人绑架你们的家人,那你们的家人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难道就凭那些老弱妇孺就能够打的赢刘大人府上精挑细选,精心培育出来府卫吗?”
他讥讽的说道,看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老人,眼中的讥讽赤裸裸的。
沈泽在这位大人与诸葛恪之间来回望了一眼,眼中的讥讽比这位大人更甚。
看来诸葛恪没有告诉他们实话啊,否则这位大人现在就说不出这话来。
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坚不可摧的嘛。
他在心中冷笑一声。
跪在地上的匠人也是神色古怪的看了这位大人一眼,看来是位不知内情的大人,那就让他好心的为这位大人科普一下。
“回这位大人,我等并不是逃出了刘瑾的府邸。”
“不是逃出?难不成还是光明正大的走出不成?”这位大人冷哼一声道。
“刘瑾将草民们的家人抓去,自然是不可能轻易地放了的,草民的家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走出刘府,大人说笑了。”匠人道。
“既不是逃出,也是不刘瑾放出,莫不是你的家人还能背生双翼,飞出了刘府不成?真是可笑至极!”这位大人嘲讽的说道:“为了污蔑刘大人,你们真是什么样的谎言都能编出,若是再不说实话,小心治你们个欺君之罪!”
就算是听到欺君之罪,匠人们也丝毫不慌。
“草民等并未欺君。”匠人们冷静地说道:“我等能逃出刘府,还要多亏了太傅大人!”
此话一出,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诸葛恪的身上。
包括方才那位一直为诸葛恪说话的大人,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诸葛恪。
他原本以为这些草民是被沈泽的东厂或者锦衣卫给救出来的,结果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诸葛恪救出来的。
对于刘瑾的那些脏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为了维护世家利益,所以他才一直站在诸葛恪那边。
但是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何诸葛恪会那么蠢,要去救出这一群刁民。
他不解的看向诸葛恪。
但是诸葛恪却是低着头,眉头深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不解,但他还是选择站在诸葛恪的那边,无为其他,世家在必要的时候一定要统一战线,否则世家被皇权瓦解,终有一天会轮到自己。
匠人们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思考时间,继续说道:“陛下,太傅大人将我们救出刘府之后,派人威逼利诱,威胁我们若是将刘瑾抓我们家人之事说出去,那他必会屠戮我等九族,还给了草民等大量的银钱,收买草民。”
“胡说!大殿之上,岂容你等胡编乱造!”那位大人愤慨道:“太傅大人乃是三朝重臣,为何要去救你们一群刁民,还要威逼利诱,这么做,对太傅大人有何好处?”
万事皆讲究一个因果,在他们的心中,诸葛恪实在是没有去做那个因的理由。
这下,匠人们说不出来了,他们也不知道诸葛恪堂堂一个太傅,为何要跟他们这些草民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