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帝时,宦官赵海弄权,地方官员不认皇帝却认他一个宦官,每年赵海寿辰,地方官员还要如给皇帝进献生辰纲一般给赵海献礼贺寿。
当时赵海中饱私囊,不断加重百姓赋税,贪污军饷,以至于北凉都打到家门口了,朝廷中却拨不出军饷,差点让北凉灭国。
朝中那些不与赵海一路的,皆遭到赵海迫害,诸葛家更是首当其冲。
此后,臣家中便有一条家训,宦官不得干政,若有宦官干政,必除之,肃清朝政!”
嬴玉怒了,她抄起手边的笔冲着诸葛恪扔过去,诸葛恪的官帽登时便被打落一边。
“朕还没死!这朝堂起容得你诸葛恪来肃清!
怎么,你诸葛家是想造反不成?!”
即便是官帽被打落,诸葛恪也面不改色的跪着,听到嬴玉将造反的帽子扣在自己的脑袋上,他也是不为所动,只是磕了一个头,而后认真道。
“臣并无造反之意,诸葛家世代终于陛下,更无造反之可能,望陛下明察。”
“朕若非明察,凭你的所作所为,连这大殿都进不来便拖去斩首。”嬴玉冷声道。
诸葛恪笑了笑,并不在意自己的后果,从他故意将消息透露给嬴青栀之后,他便没想到自己能够善终。
他只是又磕了个头道:“陛下,臣有罪,陛下要如何惩处,臣无二话。
只是沈泽身为宦官,干涉朝政,朝中多有官员受其迫害,更是干涉三国何谈。
北凉虽被林将军喝退,但是待北凉这一代王位定下,陛下又听信沈泽之言,扣押北凉公主,日后北凉必会挥兵大乾。
届时边境百姓生灵涂炭,边军更是要无辜惨死,军饷更是要压在百姓赋税之上。
且他在无证之下查抄官员府邸,杀害官员性命,这些都不是假的,臣可认罪,但也请陛下能够明察沈泽之罪。
否则,臣绝不认罪!”
诸葛恪掷地有声道。
他毫不畏惧的与嬴玉对视。
现在沈泽所谓的证据就只是这些匠人的口供,却无实证,他认罪,这些匠人的话才会是证词,他不认罪,凭他门生遍天下,陛下也不能拿他何。
这么想着,他的眼神逐渐冷然下来。
今日,他便是要用自己的命换沈泽的命!
陛下想要判他的罪,就只能先判沈泽的罪。
否则,陛下就只能判他无罪。
嬴冀转头看向诸葛恪,眼中佩服之意难掩。
他原以为,这些文官就只会动动嘴皮子,整日说些之乎者也。
没想到文官之中,还有如此刚硬之人,之前倒是他小瞧了这位太傅大人了。
只是随即他的眼神便有些嗤笑起来。
堂堂太傅,用自己的命去换一个太监的死,实在是不划算。
都说诸葛恪有勇有谋,现在看来有勇是真,这谋,却无几分。
他们乃世家贵族,命何等的尊贵,岂能与一个太监相提并论,就是这天下的百姓都死光了,也比不上他们的一根毫发。
用自己的命换沈泽的命,实在是不划算。
但诸葛恪不在乎,他双眼赤红的看着沈泽。
他现在只要沈泽死,只要沈泽了,朝政便清了,陛下也能恢复往日的睿智。
嬴玉闻言大怒,手拍龙案:“放肆!
诸葛恪,别以为你是真的太傅,便可如此放肆,拿自己的命来要挟朕!”
她冷冷的看着诸葛恪,沉声道:“君要臣死,你岂敢不死?!”
竟还想搭上她沈卿的命,就是他是个诸葛恪,也抵不上一个沈卿。
诸葛恪没有回答,只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无声的回答着嬴玉。
他是当朝太傅,更是学宫大儒,门生遍布天下,上至朝廷官员,下至市井小吏,都有他的学生,不说其他,便是这朝中站着的半数官员,便有一般是出自他的门下。
只要他不是甘愿赴死,便是君王也休想杀他!
除非是沈泽跟自己一起死。
嬴玉被他气的直喘粗气。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可见她现在有多气。
“来人!将诸葛恪拖下去,去了他的官帽,脱了他的官服,压入大牢,午后处斩!”
末了,她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由沈泽做监斩官!”
“陛下三思!”
此话一出,朝中所有官员尽皆跪下。
诸葛恪听到她下此命令,丝毫不惧,口中仍是喊道。
“臣可死,但沈泽必须同死!”
嬴玉气的将御案上的所有东西朝他扔过去,暴怒吼道。
“你当朕这是菜市场吗,买一还得送一!
今日你若不想死,便将之前话给朕收回去,否则朕管你是太傅还是什么,通通给朕拉到菜市场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