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的初夏,这边要拆迁了,周云兰总算看到了希望,这种每天紧巴巴的日子,快要结束了。
也许有了钱,高远就不会那么发愁,也不会打她了,两人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的。
她还是天真,都47岁了,还有这种想法。
高远早就厌恶她了,只不过是有个人能给他洗衣做饭,给这家做出点实质的贡献,陪伴他而已。
高远有钱了,也不想和她在一起。
她这几年劳累,吃得也不好,整个人都是皮包骨了,文静娴雅的气质再无法窥见半分。
但是依然还没什么主见,高远对她更是看不上。
想到要拆迁的巨款,她脸上忍不住露出的憧憬,高远除了鄙夷,没有多余心思。
两人是夫妻,但是这房子是高远之前自建的,他在拆迁签字的时候,没有叫周云兰。
周云兰也不懂这些,听邻居们说签字了,但是她没有去,纠结了好久。
做完了饭,才忍不住问高远,“听说签字了,咱们家……”
“哦,我让铁柱推我一起去的,你不是上班嘛,就不叫你了。”
见高远漫不经心的,周云兰有点生气,不过开始按耐住了,“那我要是没去的话,不影响吗?”
“影响什么。”高远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房子是我的,你去不去又有什么关系?”
周云兰抠着手掌心,心里的气私处乱窜,怎么和她没有关系?
虽然房子是高远的。
可是两人结婚十几年,在此之前还同居了几年,事实夫妻加起来也有十四五年,高远瘫了八九年,都是她照顾的,怎么好像说得和她没关系似的。
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
放下碗筷,试图和他理论,“高远,你话不能这么说,咱一起过这么多年,现在也能熬出头了吧。你这意思好像是不想要我了?”
“没有的事。”高远否认道,“我觉得都一样。我是一家之主,签了就行了。这片按大小赔偿的,也不按人头。咱家里的钱,不都是一样的嘛。”
周云兰想想也是,反正到时候钱都在家里,也没什么区别。
听说能赔几十万起步呢。
这么多钱,她打工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总算不用过苦日子了。
也不知道阮娇辛苦那么多年,能赚到这么多钱不。
她想起这些,觉得混好了,有脸给家里打电话了。
没有了周老太的联系方式,她还有京城房子里的座机,找了个电话打过去。
听到安安的声音,她语气缓慢,“是安安吗?我是妈妈呀,你该上高中了吧。”
安安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好几年不联系,只觉得她的口音挺重的。
反应了会儿,才迟疑地说道,“妈,我没钱。”
不是断绝了关系么,她怎么还有脸打电话来。
周云兰有点生气,“我又不是来要钱的,就是给你打个电话,是不是已经上高中了,问问你和你姐的近况。”
她是这种人吗?
这些年这么难,她都没要钱,何况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还要什么钱。
安安这才心平气和地说道,“我读书早,马上高三了。事多,不和你说了啊。”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突如其来的关心,总觉得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