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双目圆睁,先是震惊,后是痛快,他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也没有像以往似的,努力收敛自己的情绪。
虞子祯眉梢微挑,皇帝的这个反应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萧元瑾一脸无奈,“我爹这是高兴你间接为他出了口恶气。”
要说他爹才是真可怜,先帝那个专情又滥情的家伙管生不管养,作为先帝妻子的太后大卢氏则是面慈心黑,对先帝和其他女人生出来的孩子那是一百个看不顺眼,偏他爹的生母又只是个普通人家出身、位分极低的美人。
他爹能在那个吃人的宫廷里活到成年,自身的努力和老天的照顾都占了很大比例。
好不容易他沾受宠兄弟的光,出宫开府,娶妻生子,过上了自己的小日子,大卢氏那个老虔婆却又打起了他们一家的主意。
爱妻惨死,身为傀儡皇帝的他被硬塞了新的妻子小卢氏。
幼子中毒,从此不良于行,但那些黑了心肝的家伙却依然没有停止对他儿子的各种暗害。
换了是萧元瑾站在他老爹的位置上,他也不会对先帝那个一手造成了他们一家所有不幸的混账东西有任何的认同感。
什么祖宗基业,什么父辈期待,那些跟他、跟他爹有什么关系?
先帝从来就没对他爹有过任何期待,那什么祖宗基业,人家先帝也不是给了他爹,人家真正想给的是大卢氏,是他的“一生挚爱”。
若非他留下种种后手,给了大卢氏和卢潼莫大权利,他们父子也不至于过得那般艰难,萧家的所谓祖宗基业,更不会在若干年后直接风流云散,眼看着就将彻底成为过去。
在萧元瑾看来,这亡国的锅可不应该由他爹来背。
至于伤心、愤怒什么的,萧元瑾觉得,会为了“失去”伤心、愤怒的人,首先他得曾经得到过那个能够让他因为失去而伤心、愤怒的东西。
从来没有真正手握权柄的他父亲,一直承受权势带来的痛苦、从未品尝过何为生杀予夺极致权力的他父亲,怕是只会为了摆脱枷锁而倍感轻松吧?
他问虞子祯,“我二弟和小叔你安排到什么地方去了?”
虞子祯挠头,“二皇子也被我派人保护起来了,你们要是想见他,我可以让人送他过来你们这边。至于萧韶恪,我只是让人把他送走了,并没有一直让人跟着他。”
萧元瑾已经听自己老爹说了萧韶恪的那些行为,所以并不意外虞子祯在他那里搞区别对待的这一套。
他对虞子祯道:“那就麻烦你让人把我二弟送到这边吧,我和我爹会看好他,不让他给你添乱。”
皇帝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没错,我们会看好他,不让他被人利用的。还有萧韶恪,若是你能找到他,我也可以帮你一起看着点他。”
虞子祯唇角上扬,“二皇子我会让人尽快送到这边,萧韶恪的话,我也不知道我的人能不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