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春影的精神不济,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些:“若是之前,定不会如此。可现在,我没有心思和力气管你了。何况为你赎身的钱,是五殿下府中所出,并非我所出。放你一条路走,还能让你对我沈家二房不怨不恨,我何乐而不为?”
这样的苏春影,让水月有些感慨:“外头都传言,你是个极会打算的。说你对沈家二爷并没有什么情分,不过利用沈家罢了。怎么如今我瞧着,你竟是处处为他在打算?”
苏春影知道,外头说她的不好。
却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她怔忪片刻:“哦?外间竟是这么传我的?那说的大抵也没错。我若不利用沈家,不利用二爷,如何还能在盛京站稳脚跟?”
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旁的话我不想多言,只问你一句,今日我所言,你是应下还是不应?”
还有什么路,比现在苏春影给水月的路更好走的吗?
水月终究点头,而后对着苏春影深深一福:“既是如此,便多谢二夫人了!昨日之事,的确是我有想利用二爷之嫌。但我和夫人保证,我水月从未想过要坑害二爷。更不会伙同旁人狼狈为奸,日后不管我遭遇了什么,也会铭记今日夫人给我的这条路。”
她伸出三根手指指着天地:“我水月在此发誓,不论此生遇见何事,绝不与沈家二房为敌。”
她甚至跪了下来,对着苏春影深深一拜:“水月在此,拜别夫人!”
苏春影笑着喊了迟儿进门,将水月的身契还给了她。
于是水月转身离去,寻找自己的人生。
苏春影也再度躺了下来,实在是觉得有些疲累,不多时在安神香的作用下,又进入了梦乡之中——
“咚咚——咚咚——”
苏春影是被一下又一下,有规律的碰撞声给惊醒的。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头脑昏沉。
她的房间里,常日放着时兴的季花。
然而此刻鼻息之间,并无花香,更无睡前的安神香的气息。
唯有一股说不出的劣质木料的味道,刺激着她的每一处感官。
让她不得不睁开仿佛千斤重的眼皮子,却发现自己身处黑暗之中。
这是哪儿?!
苏春影心下一惊,不顾身上疼通地想坐起身。
“咚咚——”
然而随着一阵摇晃,她的头竟撞在了某一处!
身体也无法施展而开,苏春影才发觉自己的手脚竟然被捆绑着,连嘴都被勒住,发不出半点儿声音来!
她心下一惊,眼神四顾环网。
看着周围的逼仄许久,才明白过来——她现在好像被人塞进了一个大箱子里!
可……她此刻不是应该在二房好端端地睡觉吗?
忍下心头的慌张,苏春影将自己的身体稍稍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而后将耳朵贴在了木箱子上头,想听听外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