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裕妈看任阑珊真真是,哪哪都不顺眼。
此后,每当任阑珊有心想浪漫一下,为张裕准备惊喜,例如:吃个烛光晚餐、旅个游。
张裕妈的电话,总能掐点打过来。
任阑珊都怀疑,她是不是在张裕身上安了监视器。
今天是张裕外婆住院,需要他们回去看看。
明天是张裕表哥有事过来这边,让招待。
最奇葩的一次是,张裕舅舅又偷偷赌博,再次欠下巨债,然后两口子就干了起来。
张裕妈打电话,让他回去劝架。
到这,任阑珊还是能理解的。
但让张裕回去教训他舅舅……
任阑珊看不懂了。
论身份,张裕是晚辈。
论钱财,张裕现在说是创业,是老板,其实连他总共才三个人,大家一起办的午托班,而且大家都有投资,张裕只是占大头而已。
当然,也算挣钱。
扣除各种支出,每月每个人也能拿个四千多,在这边的小城市算是不错的收入。
虽然还不如她请阿姨花的钱多。
其实一开始,卢阿姨的工资没那么多,也不知道谁出的主意,说阿姨请都请了,干脆再加一千,连午托班的午饭一块做。
二十多个学生,那么大的工作量,人家卢阿姨自然不同意。
还是任阑珊看张裕确实辛苦,每月又另外补贴给阿姨一千五,卢阿姨这才松口。
在任阑珊这,张裕拿回来的钱,远没有她为他花出去的多。
毕竟他每月还要给他爸妈一千。
张裕一个晚辈,没钱没权,劝说可以,说教都不该,更别说教训!
母亲以儿子为傲,她可以理解。
但盲目自大,觉得高人一等,这就很让人无语。
任阑珊觉得不好。
那次,是他们第一次不欢而散。
张裕觉得任阑珊瞧不起他。
任阑珊却突然发现,她好似并不了解这样自负的张裕。
张裕连着一星期没回来。
任阑珊也没主动打电话找他,倒是她的好婆婆,突然过来说要照顾她,让卢阿姨去午托班那边帮忙。
这一照顾,任阑珊直接进了手术室。
手术台上。
任阑珊能清晰的感知着腹部的动静。
因为她的子宫壁太薄,缝合时险些出事故,手术足足做了五十多分。
她出来时只有张裕,孩子早就被张裕妈带走了,对此,任阑珊丝毫不意外,心里也没有任何起伏。
只张裕一个人,无法送她回病房,还是护士长找了同病房的家属帮忙,送她回的病房。
那一刻,任阑珊就知道,她和她的婆婆,或者说,他们那一家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平共处。
她这人,打小就记仇!
需要时不在,那么就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找存在感。
麻药的作用下,任阑珊身子不能动,她也不想睁眼,实在是不想看到把自己气住院,还倒打一耙,四处打电话哭诉的婆婆。
她是怎么有脸说出,自己拿肚子疼吓她!?
眼瞎吗?没看她下体都流血了!
幸亏卢阿姨及时回来,帮忙打了120急救。
更搞笑的是,她还没兴师问罪,有人却迫不及待的发作。
张裕妈起初是心虚,怕任阑珊真有个好歹,她再背上人命,这辈子都得被人戳脊梁骨。
可看到任阑珊活着出来,又开始心疼剖腹产的钱。
等卢阿姨拎着食盒过来,瞧着又是乌鸡,又是鸽子,摆了满满一桌子,她顿时气不顺:“妹子,知道你手艺好,但这是不是有些过了?她刚做完剖腹产,医生说了只能吃流食!”
顾忌着张裕,卢阿姨对张裕妈颇为忍让,仍是赔着笑脸:“这不是还有小裕,珊珊喝肉汤,你儿子吃肉。”
喝什么肉汤!
张裕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吃鸡蛋就成!孕妇吃鸡蛋最营养,我当初想吃还吃不上呢!”
这样的吃法,他儿子挣多少钱,都得被这败家娘们霍霍完!
张裕妈的不乐意,都摆在脸上,指着角落里的一篮子鸡蛋:“我特意和村里人换的,足够她坐月子。”
她儿子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哪经得起这么糟践。
见卢阿姨只是沉默的摆盘,并不搭腔,张裕妈脸色又难看几分,拍着桌子,撂狠话:“你再这样浪费就别干了。”
闻言,任阑珊睁开眼,冷冷的盯着张裕妈。黑白分明的瞳仁,看不到一丝温情。
唬的张裕妈自己受不住,接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心神。
任阑珊这才皮笑肉不笑:“妈,卢阿姨的工资是我在付,没花您儿子的钱。”
她知道轻重,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阴阳怪气,谁还不会呢?
“你放屁!”张裕妈更是气炸:“你都没上班,哪来的钱?还不都是我儿子给你的。”
不行,她儿子的工资卡不能被这女的把持。
任阑珊冷笑:“你儿子一个月不到五千,给你们一千,还房贷两千八,落手里不到一千五。卢阿姨月薪五千多,张裕他哪来的钱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