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被压下来了!
张彪一听,便猜出原因。
这种事,实在太过常见。
欺上瞒下,官官相护。
天大的事,若没人捅出来,即便死再多人,也不算个事。
其中不仅涉及萧三、还有害人邪术,李府自然要想办法压住。
张彪没想到的是,对方动作这么快,火苗这才刚引起,就被迅速扑灭。
李府权势之盛,可见一斑。
但这事即便爆发,估计也没用。
因为,他们的背后是皇帝…
想到这儿,张彪压下心中火气,点头嗤笑道:“这些个江湖匪类,确实会惹麻烦。”
段飞见他附和,脸上也露出笑意,“平日里与张老弟甚少来往,今日定要不醉不归,喝个痛快。”
侯坤也点头道:“好,二位快请进,福伯,替我招呼好。”
“是,老爷。”
管家模样的老头上前施礼,笑容殷勤,领着几人向内宅走去。
张彪边走,边回头打量。
侯坤依旧站在门口,看似迎宾,实则有些焦躁,不停观望街道尽头。
他在等很重要的人?
看来这场席宴,没那么单纯…
………
侯府之中,布置可没那么喜庆。
既无红头绕梁,也无囍字贴窗,唯独中院摆了十几张桌子,宾客满座。
侯坤所交之人,也甚是复杂,既有衣着华贵的商人,也有吆五喝六,目光凶悍的江湖中人。
当然,六扇门同僚也不少。
他们被安排在屋内,大开着房门,正好能看到院中那座小戏台。
张彪等铜牌捕头被安排在一桌,王信等捕快,则在另一个房间内。
同桌有好事的年轻人,贼眉鼠眼看了一圈,低声询问道:“听说候捕头那小妾,曾是翠玉楼头牌,生得容月貌,不知什么时候进门?”
“进门?”
王信乐了,“那是正妻才有的资格,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从正门而入。”
“至于小妾,估计早偷偷从侧门进了,这会儿正听侯夫人训话呢…”
这边闲聊,捕头那边同样热闹。
“眼看时辰到了,候捕头咋还在门口等着,莫非今晚哪位大人要来?”
“娶个妾而已,大人们哪会来,他是在等义崇会会长…”
“哦,啧啧…可够勤快的…”
世道便是这样,侯坤这几年混得风生水起,有些捕头虽给面子前来,但免不了说些风凉话。
没过一会儿,侯坤匆匆赶回,虽面带笑容,但眼中失望却难以掩饰。
他打起精神,对着众人拱手道:“今儿个是我老侯大喜日子,感谢诸位赏脸前来,也没什么讲究,放过喜炮,就算是过门了。”
说罢,摆了摆手。
外面立刻响起鞭炮声,同时戏台上幕布拉开,戏班师傅们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上菜!”
侯府老管家一声招呼,顿时一队青衣小厮端着托盘,鱼贯而出。
黄焖鱼翅、红烧鹿筋、荷包里脊、木耳豆皮、石仙菜…
“好嘛,是九味斋的厨子。”
有识货的捕头当即认出,啧啧道:“这场席,起码五十两银子,候捕头可真是下了血本。”
“说些废话,来来来,诸位同僚,我们满饮此杯!”
“干!”
“干!”
很快,酒宴上热闹不凡。
张彪吃着菜,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原因无他,别看他在西市搅风搅雨,口袋里却只剩十几两银子,恐怕连隔壁的捕快都比不上。
看来,要尽快想办法弄些进项…
哒哒哒!
梆子急促,锣声响起。
只见戏台上,一女子盛装打扮而出,生的容月貌,眉目含情,朱唇轻启,开口唱道:“浓眉掀红扇,绣鞋挑长簪,今宵朗月照,香自悠然……”
不用说,这便是那位太平坊名妓苏晚娘,一颦一笑皆勾人心魄,隔壁的年轻捕快们看得眼都直了。
“诸位诸位,抱歉来迟啦。”
短短时间,侯坤已满身酒气,进来便连声告罪,与众人饮酒。
有人忍不住问道:“侯老弟,听说今晚,那义崇会会长要来?”
众人听闻,皆竖起了耳朵。
义崇会是香会,算是江湖帮派。但作为玉京城最大香会,又岂是一般,背后牵扯众多,有不少勋贵撑腰。
其会长名叫顾仇,不仅是江湖上能开宗立派的顶尖高手,还是诸多权贵座上宾。
这也是总捕头郭安不让张彪招惹,派侯坤打交道的原因。
“那边,出了点事…”
侯坤含糊了一句,便岔开话题,聊起了最近京城的闲谈八卦。
张彪带微笑,脑中却百转千回。
义崇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