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夫人气得也想打她,余光注意到后面越来越近的命妇女眷,只能硬生生压下怒火,“你自己去找个地方更衣梳妆吧,我先进殿了。”
说罢一甩裙角,小脚倒腾得飞快,仿佛身后有鬼追她一样。
姜穗宁从袖中摸出一个装了金锞子的荷包,递给引路女官,“劳烦姐姐带我去净房。”
女官带她去了后殿的一处偏僻宫室。姜穗宁简单补了补脸上的脂粉,又打理干净裙摆上沾的灰尘,确定看不出来异样后,才回到了正殿。
韩老夫人已经落座,正和相熟的夫人们交谈甚欢,看到姜穗宁回来,立刻不满地拉下脸,“怎么去了那么久?”
姜穗宁低头敛目,显得格外柔顺,“母亲息怒,儿媳下次一定注意。”
“嗯。”韩老夫人神色稍霁,又跟老姐妹诉苦似的抱怨,“我这儿媳出身小门小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宫,吓得像个鹌鹑崽子,让你们见笑了。”
这些夫人们平日里就和韩老夫人趣味相投,对姜穗宁的家世背景也是心知肚明,闻言纷纷露出鄙夷不屑的神情,啧啧摇头。
“怪不得老祖宗都说门当户对呢,这小门小户出身的就是上不得台面。”
“一介商户女,能嫁入侯府做嫡子正妻,简直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对了,我记得她当时是不小心落了水,被你家三郎救了,所以才能嫁入侯府吧?”
“啧啧啧,谁知道这落水是不小心还是有意算计呢?我说你们侯府真是仁善,换做是我家啊,直接一顶小轿抬进门算了!”
姜穗宁低头不语,任凭这些中伤之言肆意发酵。
前世便是如此,韩老夫人不遗余力地在各种场合打压她抹黑她,让所有人都认为她能嫁进侯府是刻意算计,把平远侯府,她和韩延青打造成了善良宽容的大好人。
她被这些流言蜚语和道德枷锁压得抬不起头来,不得不收敛性情,一心一意为侯府操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洗刷她给侯府带来的耻辱。
现在想想,前世的她真是太傻了,怎么会信了这些鬼话呢?
就因为她们人多,所以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吗?
姜穗宁低着头,听着她们越说越难听,不但没有觉得难堪,甚至还偷偷翘起了唇角。
这些长舌妇,已经不会再伤害到她了。
她甚至觉得她们很可怜,被困在后宅的人生,只剩下斗小妾斗妯娌,捕风捉影传闲话了。
“贵妃娘娘,淑妃娘娘,德妃娘娘,贤妃娘娘到!”
门口传来小太监的唱名,今日寿宴的主人,后宫分量最重的贵淑德贤四妃终于姗姗而来。
女眷们停止闲话,起身跪拜行礼。
“都起来吧。今儿是陛下的五十圣寿,君臣同乐,大家都不要拘谨,热热闹闹的才好。”
贵妃笑意盈盈地摆摆手,她多年圣宠不衰,又是大皇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