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韩家上下都知道平哥儿丢了。
韩延青让府里的人都出去打听找人,又派人去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报官,让他们帮着留心是否有可疑人士带孩子出城。
韩延松从外面铺子赶回来,就看到王氏哭得双眼红肿,正跪在厅堂里。
韩邦坐在上首,沉着脸,拐棍敲得邦邦响,“你知不知道三郎就剩这一根独苗了?让你看个孩子都看不好,你是怎么管家的?!”
凌雪站在一旁,红着眼,突然冷冷开口:“大嫂从前就总想把瑞哥儿过继给我们,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把平哥儿弄丢的。”
“三弟妹!”
王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手指颤抖着,“我好心替你照顾平哥儿,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要是想害平哥儿,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父亲明鉴。”
韩延松快步上前,在王氏旁边跪下,“她从前是有过这个蠢念头,但如今咱们家已无爵位可继承,三弟又有了嫡子,何必还要过继瑞哥儿?”
“夫君!”
王氏一见到他如同见了救星,紧紧扯住他的衣角,边哭边摇头,“我冤枉啊,我真没想要害平哥儿……”
韩延松用力握了下她的手,再看向凌雪时眼神冷了几分。
“三弟妹,你若不信任我们大房,又何必把平哥儿送来?平哥儿不见了,你大嫂比谁都要自责,你怎么能说这种剜人心肝的话?”
凌雪咬着牙,梗着脖子,嗓音沙哑:“我儿子不见了,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不见了,可是安姐儿还好好的,你让我怎么不怀疑?哪有偷孩子只偷一个的?”
王氏气得满脸通红,脱口而出:“平哥儿又不是你生的,你在这儿装什么亲娘?!”
“你——”
“都给我闭嘴!”
韩邦吹胡子瞪眼,“一家人还要吵吵吵,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韩延松紧抿着唇,扶王氏起身,站到了另一边。
王氏靠在丈夫怀里,还在小声抽泣着。
凌雪看着院中不断来往穿梭,汇报寻找进度的奴仆,眼神冰冷锐利,仿佛要从他们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看了一会儿,她忽然开口。
“韩佩芸呢?”
王氏听到她的话,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是啊。府里上下都忙成一团,韩佩芸去哪儿了?
王氏是最想洗清自己嫌疑的人,闻言立刻指了个丫鬟,“你去大姑奶奶院子里看看。”
丫鬟很快赶回来,摇摇头说韩佩芸不在屋里。
凌雪眼神一凝,浑身带着杀气大步向外走去。
还没走多远,就在门口碰上了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的韩佩芸。
她一进门就嚷嚷着:“家里怎么回事,怎么到处都乱糟糟的?”
“你不知道?”
凌雪狠狠扯住她的胳膊,表情像是要吃人,“快把平哥儿还给我!”
韩佩芸像是吓了一跳,“平哥儿怎么了,我,我没见过平哥儿啊?”
“他不见了。”
凌雪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眼睛一错也不错地盯着她,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我的平哥儿不见了,他被人偷走了!”
韩佩芸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
她被凌雪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仿佛吓住了一般,结结巴巴道:“我听说最近京城里来了一伙人贩子,专门偷人家小孩,会不会是他们干的?”
凌雪慢慢松开她,“你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