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商渡带兵抵达晋北地区,整合沿途汇集而来的军队,有条不紊地向民乱地区推进。
大军势如破竹,对付起那些毫无经验,被红莲教蛊惑的百姓简直轻而易举。
商渡也并非嗜杀无度之人,主要针对的目标还是那些煽动民乱的资深教众,对于无辜百姓,只要他们愿意投降,便可既往不咎。
不断有好消息传回京城,朝堂上气氛一派祥和,都夸顺康帝慧眼识英才,派商渡领兵出征简直再英明不过,不愧是岳家血脉云云。
姜穗宁为了多打听到一些军中消息,哪怕天气越发寒冷,也增加了进宫的频率,今天去甘泉宫,明天去麟趾宫。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天她就被一个陌生的老嬷嬷给堵在了半路上。
“宁月郡主,太后娘娘有请。”
老嬷嬷长相瘦削一脸阴刻,语气里就带着来者不善的意味。
姜穗宁不动声色地向远处扫视过去,目光对上拐角处一个小宫女,见她对自己点了点头,转身就跑,心下稍定。
她见过那个小宫女,跟着爹娘从北境逃出来的。
姜穗宁跟着老嬷嬷去了太后宫里。
她按照礼节一丝不苟地跪下行礼,仪态端正,挑不出半点错处。
头顶传来一道威严嗓音。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姜穗宁缓缓抬起头。
太后一看清她的长相,就在心中暗道不好。
难怪皇帝一口一个“定国公喜欢”,光凭这张脸,就把她的嘉盈比到了泥土里啊。
一想起她还有个凭着美貌进宫获宠的姑姑,太后心中越发不满。
后宫讲究平衡之道,皇帝过去几十年都做得很好,怎么突然糊涂起来了?
美色误国啊。
她故意不叫姜穗宁起来,姜穗宁只能维持着跪姿。
地砖冰冷坚硬,很快硌得她膝盖酸痛不已。
太后不紧不慢地吹着茶盏,刚开口说了个“你——”。
“谢太后恩典。”
姜穗宁就麻利地站了起来。
太后愣住,不由脱口而出:“哀家还没叫你站起来呢。”
姜穗宁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太后娘娘没有叫宁月起身吗?可是宁月已经跪了半天了,当初教我宫中礼仪的嬷嬷没说过还有这个规矩啊?”
太后身侧的老嬷嬷立刻冷声道:“你大胆,竟敢这样跟太后娘娘说话?”
“你才大胆。”
姜穗宁不客气地怼回去,“我是陛下亲封的郡主,我父亲是晋安伯,我未婚夫是定国公,我们家有御赐的牌匾,是积善之家,我怎么也算是功臣之后吧,太后娘娘佛心仁善,怎么可能用这么拙劣低级的小把戏故意刁难我?”
“我明白,太后娘娘一定是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所以忘了叫我起来。可你这个奴才不但不提醒太后娘娘,还想往她老人家头上扣一顶苛待晚辈的帽子!”
姜穗宁语速又快又急,如珠落玉盘,指着老嬷嬷义正词严道:“宫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刁奴,再容你留在太后娘娘身边,她老人家的名声都要被你败坏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