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月月醒来，后窗透进一丝亮光，天亮了。

她收起空调被，静静地坐着，依然环起双腿，双手抱着膝，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西边敞开的两扇门。

昨天提木桶的老头，又不紧不慢走进来，从前面开始，发黑饼。

于月月注视着昨晚扛出去的那个号子，没伸出手来。

老头叹气道:“又死了一个。”

等发到这边，看到摞在一起的五个衙差，吓得扔下桶就跑，边跑边喊:“死了死了，全死了。”

一会儿，从门口涌进来七八个人，老头在前面哆哆嗦嗦地边走边指:“老爷，这里死一个女囚，那边死五个当班的。”

于月月从这边向西看，此时背光，只看到七八个衙役，簇拥着一个穿官袍的，看不清脸。

穿官袍的边向前走，边说:“叫仵作，先给那女的验尸。”

走到五个差人身边，看一眼说:“当差夜进女监，律法不容。”

“哎呀呀，你压着老子，”

“快起来，你才压着老子了，”

“哎呀呀，小娘子，去刑具室，不去砍了你。”

......

“成何体统，统统拉出去，先打二十板，容后发落。”

哎呀呀，老爷，老爷饶过小人。

前面五个齐齐跪下讨饶。

“拖出去，先打三十大板，容后审理。”老爷断喝一声。

人被拉出去，那老爷继续向东走，后面两人跟着。

走到于月月号子前。

“老爷，这就是下官昨晚跟您说的于月月，杨家庄的，一个小娘子，带着四个孩子，怎么可能是奸细？”李书办急急地说。

老爷摆摆手，示意他停止进言。

他蹲下身，静静地看着于月月。

于月月这才抬眼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