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体验。

城市的气息离他们远去，他们拥抱无限广阔的蓝天。

火神生怕再次被人瞧见，干脆一鼓作气攀升到了云端之上，突破那层层叠叠的云朵，如同穿过一片笼罩的浓雾，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的时候，茫茫云海已在脚下。

到了这里暂时就不用担心了，倘若这也能被人发现，恐怕那也是非凡之人，火神开始降下速度，载着夏目缓慢飞行。

惊讶和赞叹已不足以形容夏目此时的心情，知道没有坠亡的风险后，少年用双腿固定好自己的身体，直起身子探头朝下望去，隔着云，地上的景色瞧着都是朦胧的，像是一副宏伟巨大难以辨清细节的画卷。

早些时候，夏目在地上看天，如今，他在天上看地，曾经高不可攀的，如今触手可及，境遇的颠倒，不得不令夏目感慨万千。

“火神，你怎么样？”情况稳定下来后，夏目更关心火神的身体，“你的身体还好吗？”

“我没事，这里好舒服。”与乘坐飞机截然不同的体验，不是被包裹在铁皮盒子里，只能透过舷窗与天空面对面，在这里火神呼吸着流动的风，脚踩着柔软的云，长长的尾巴在身后随风飘扬，他感受到了没有限制的自由，“夏目，你呢？刚才速度那么快，你有没有事？”

夏目摇头，想到火神看不见，连忙道：“我也没事，一点摇晃颠簸的感觉都没有，就……一眨眼，太神奇了，这就是驺虞的本事吗？”

火神知道夏目没想从他这儿得到确切的答案，毕竟他自己也懵懵懂懂的，但这份奇遇确实又为两个少年打开了新的一片天地。

他们在天空中玩耍，不要以为空中只有白云很无聊，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天空中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云朵。

“啊，夏目，那朵云好像汉堡。”火神欢叫着飞过去，从分了三层叠在一起的云团中间穿过，湿润润的水汽扑了一人一兽一身，他们却浑不在意，反而开怀大笑起来。

“火神，这个汉堡还不够你吃。”

“对啊，起码再来三个。”

“吃”完了云做的汉堡，火神又发现了天空豢养的“宠物”，“夏目，你看那朵云，长得好像金鱼！”

密密排列着的片状云朵是鱼的鱼鳞，身后散开的是它漂亮的尾巴，圆滚滚的云团就是鱼眼睛了。

“那么，那个就是珊瑚丛了。”

支棱向外生长的树杈，长得奇形怪状，小山堆一般地堆着，火神载着夏目在里面穿行，偶尔捉迷藏般藏进云里面去，等到出来时，就吓坏了原先从这附近飞过的鸟群，那些小鸟哪里见过飞在天上的野兽和人类，甫一相见，便惊得四散离去，有几个特别呆的，惊得翅膀都忘了怎么挥，跟中箭了似的直愣愣地往下掉，掉到一半才想起来，打着旋翻身飞起，倒是让火神和夏目看得有趣又好笑。

去了天空，离太阳近了，日头就有些晒人，但火神和夏目是不惧的，云上有云，找个庇荫处乘凉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一时瞧不见云了，火神就加速跑一会儿，从天际这边跑到天际那头也不过几息的时间而已，什么都无法败坏他们的兴致，这一整个天空都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游乐场。

眼下，火神跑的有些远了，竟让他发现了一件事，“夏目，我瞧见之前的那只鸟了。”

“哪只？”他们在天上见过好多。

“在阳台上，我指给你看的那只。”

“这…能认得出来？”

“你不知道，这只鸟有点胖，特征挺明显的，我带你去看。”说话间，火神几个起落，夏目也瞧见了前方的蓝天里出现了小鸟的身影。

越靠越近，火神却慢下了速度。

“怎么了？”夏目问。

“那只鸟，”火神说话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些迟疑，“居然在唱歌。”

夏目眨了下眼，“鸟儿…是会唱歌的吧？”

“不，不是那么简单，算了，上去见见就知道了。”

最后一个纵身，火神扑到那只飞翔的小鸟身后，带起的气流把只有巴掌大的小鸟吹得在空中翻了个跟头，鸟儿嘴里唱着的歌也因此变了个调，“绿——”

往后翻滚的小鸟落在了火神的脑袋上，晕乎乎地扇着短小的翅膀站稳身体，夏目目光一落，果然如火神所说，胖嘟嘟的一团，淡黄色的绒毛，看起来与毛线球一般无二，十分的憨态可掬。

小鸟睁着黑色的眼珠见到面前的巨大人类和被它踩在脚下的可怕野兽，也不怕生，还伸出小爪子往下踩了踩，作为回应，火神昂起脑袋，小鸟就沿着火神的后脑勺咕噜噜一路滚下去了，夏目出手拦了一下才止住去势。

“有点痒。”火神不好意思地说。

夏目伸手摸了摸驺虞的脑袋，才动作轻柔地捧起了陷在火神背上的那一小团，“火神你说它会唱歌，它唱的是什么歌……”夏目的话音未落，黄色小鸟张嘴便唱道：“绿荫葱绿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夏目：“……”

火神：“……”

咬字清晰，嗓音清越的歌声在空气中回荡，夏目和火神听着小鸟把一首歌完整唱完，才干巴巴地评价道，“……这歌词好特别，并盛？难道是指并盛町？”

“不知道。”在此之前，火神也没听过这首歌。

变成驺虞的火神都能飞天了，一只鸟会唱歌也没什么可稀奇的，两个少年能看得出来这只小鸟不是妖怪，会说话大概是因为品种比较奇特，搞不好跟鹦鹉有着什么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

夏目拿指尖顺了顺小团子的羽毛，“这应该是有主人的。”只有有主人饲养的宠物才能有被打理得这么柔顺又富有光泽的羽毛。

“那怎么跑出来了？链子没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