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席铮的声音,逼她生出力气。
她狼狈地从床上挣脱下来,身子摔到软绵的羊绒毯上,倒是没有发出声音。
只是她太惊慌了,手的动作大,推到了床边的柜子。
那晚醒酒汤,从上面砸了下来。
砰——的一声,溅激瓷片迸发的声响,四分五裂。
淡黄色的液体,染到羊绒毯的一脚。
邹晴紧抠着地毯,神情虚晃得厉害。
床上的席廉半撑着身子看她,她没接,反而接到了同时推门而入的席铮同佣人的视线上。
“邹小姐,你没事吧?”
佣人瞧见地上一片狼藉,赶紧上前忙道,以为是邹晴摔了醒酒汤。
可唯独她脸上的恐慌和床上人的异样,统统被立在门沿边上的那双乌眸,收入眼底。
“邹晴,还好吗?”
席廉收敛起方才的暧昧神色,一改温柔地朝向邹晴伸手。
席廉知道自己刚才冲动了些。
邹晴眼神木木,在佣人的搀扶下摇头起身。
那张小脸泛白得厉害,极具抵抗地往后退了两步,嘴里还不忘喃喃地道着歉,“对不起。”
“邹小姐你小心,瓷片溅地有点远,担心划伤。”
佣人将她带到一旁,让她离地上的瓷片远一点。
她站的位置,离席铮近了一些。
从看到这一幕,席铮没做任何表态的神情,余光带到她急促沉浮的心口。
还有她被席廉沾染上的酒气,令人反感。
席铮冷漠地从她身边经过,朝里屋走去。
他眉骨微蹙,对席廉说话时,视线从席廉身上隆起空间的被子下扫过,上面有一个细细的乌发,长长的。
他用闲谈的语气:“喝酒怎么叫我?”
席廉听言,用鼻腔轻呵了声,“忘了。”
席廉回答着弟弟的话,目光追溯到后面那个缩着背,被自己吓坏的小身影上。
他依稀看到,她还在发抖。
抱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几个葱白玉指,在一下下地收紧。
席廉的胸口堵得慌。
席铮自然察觉到,刻意往旁边挪了一下挡去他的视线。
“以后这种遭罪的事我来受,你喝茶。”
即便是说着关心话,席铮的口吻之间依旧无温。
仿佛只是走一个形式,走一个只属于他们俩兄弟间的形式。
席廉揉了揉太阳穴沉默,他现在没那个心思去应对席铮的任何话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