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晴不敢下床。
无助的恐惧朝她不断地翻涌而至,她拉着被子,层层叠叠往自己身上拢。
她害怕再次进来的人不是席铮。
那她要怎么办?
而后,外面响起剧烈的打斗声,紧闭的房门被撞击过两次。
陈旧的房子禁不住闹腾,咿咿呀呀的门沿响动得厉害。
邹晴沉着呼吸,水眸睁得大大,一直盯视着那不时晃动的门板。
骤然一声重音落下,“砸。”
锁紧的门把手晃动得极其厉害,邹晴一刻都不敢眨眼,直到那个倾长的黑影从门外冲刺而来。
锆石般闪耀的瞳色,奋不顾身地撞进她惊恐失措的视线里,那一刻,邹晴觉察到自己的心跳是暂停的。
等到那声熟悉的耳语,刺激着她的耳膜,将她重新唤起跳动的希望。
“我来了。”
呜呜——
邹晴咽呜哭喊出声,扯开叠在身前的被子,直接朝人扑了过去。
席铮反应快,伸手接住她,往自己怀里紧紧摁入。
拥抱的触碰间,女孩身体外的那层单薄布料下,软糯温热感在提醒他,她承受着屈辱。
席铮不敢想,自己晚来一步会是怎样。
她抽泣不止的身躯在席铮怀抱里抖着,淌落的泪水已浸湿透他的浅蓝色衣领,染出一块暗色。
“带我走,席铮你带我走。”
邹晴哭着求着,发软着的手臂在努力地朝他的脖颈上爬,揪紧。
听着她近乎绝望的声音,席铮体内的危险气息在膨胀。
席廉同若美琳,他一个都不放过。
席铮咬牙,忍住血液里即将碰撞出击的戾气,从床上抓起一张薄毯,将怀里的人藏到里面后,打横着抱出房间。
离开床榻,邹晴觉得自己获得自由了。
外面的人,已被阿东带的那些保镖控制住。
至于席廉,他被体面地控制在客厅的棕色单人沙发上,可身上的寒气不减。
席廉杀红眼,怨念感十足地盯着从房间里出来的人。
怒气低吼:“席铮,把她给我放下来。”
他扭着被固定住的手臂,上面的青筋凸得明显。
谁知,不等他的话落下,席铮已抬脚朝他面前茶几上的玻璃猛地踏了下去。
砰——一声巨响,晃动了整间屋子,玻璃碴沉落一地。
邹晴在席铮怀里,下意识闭眼躲避。
席铮的手护在她脸上,狰狞的乌眸聚集着席廉此次行为的恶,他沉声,“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没完?”
席廉阴戾地冷笑,“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说这些,别忘了,你不姓席..”
邹晴乍然一听,瞳仁微扩。
她没去看席廉的脸,她看的是,此刻抱着自己的人。
席廉已经没有了过往的儒雅。
他脸色瘆白,病态感让眸眶乌沉得厉害,突出的眼珠夹杂着被横刀夺爱的不甘心。
席廉要抓着席铮的痛点,嘲讽他,让他懂轻重,而灼烧的视线,却施压在那个侧对着自己的女孩身上。
“邹晴,你一定要想好了,想嫁入席家只能选我,没有其他的人。”
席廉的话穿进邹晴的大脑,刺激着她发胀的那条神经线,让她生疼得厉害。
她不知道席廉到底在说什么。
席铮觉察到怀里人的异样。
他收回与席廉敌对的目光,蜕化出一抹柔水,覆盖在邹晴虚弱的小脸上,“很难受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