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席母这一场大闹,邹晴此刻的神情近乎麻木。
她呆坐在厅内的沙发上,视线一直低垂在下。
两边散下的长发,成了她的保护伞,将她的一切紧紧包裹在了里面。
席母一开始还不肯走,外面的保镖怎么拦也不敢动真格,最后还是郑书柠派了自己的人过来,将席母完好地送回车上。
“伯母,书柠得罪了。”就算下了狠手,郑书柠还是一贯的绅士态度。
“书柠,你不能纵容阿铮继续糊涂下去,你可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
席母的手紧紧摁在车窗边,心里的气还没发泄够,瞳仁依旧狰狞。
但就因为是席铮唯一的朋友,郑书柠才敢这般地以下犯上。
回到屋内,郑书柠松懈下紧绷的神色,走到她跟前说:“没事吧?”
邹晴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动。
头低低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自己的话。
方才那场面,论谁遇上都要缓和很久。
席母平日看上去落落大方,温文尔雅,可真当踩到不了于越的点上,狠厉的手段她有的是。
而且,席母的话也深刻灌入了邹晴的脑子里。
她冷厉着语气,凶狠地拽着邹晴的胳膊,骂她水性杨花,骂她蛊惑了自己两个孩子不知羞耻。
骂她嫌弃席廉的身体,转而耍心机攀上小叔子。
还说出了这玉菀城的房子,是席铮当年为了娶堂姐才建的,她只是个钻了缝隙,得了逞的小偷。
将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还这般安然自居。
“邹晴,你还好吧?”
郑书柠瞧她跟失了魂的样子,担忧地提高声调,又喊了她一次。
这次邹晴动了下,抬头那瞬她像极了一个只剩下躯壳的木偶,表情木木的。
瞳孔内没有聚焦点,似乎还沉浸在席母带给她的黑暗辱骂声中,久久抽不回神。
良久,她倏地轻嘲出声:“原来,这里是席铮哥哥同堂姐的婚房。”
郑书柠知道席母那些故意说给她闹心的话,她听进去了。
郑书柠眸光沉沉,轻叹了口气后落座到她侧对面的沙发去。
他企图想安慰些什么,虽然他对她和席铮之间的事并不太了解,只是经过这么连续几出的事件,他算是判定出,两人的心,都存在着彼此。
“邹晴,这些...”
“我好像真的不应该在这里,住着他们的婚房,况且堂姐已经...”
邹晴眸子微动,打断了他的话。
眸光没有着落点,声线也逐渐哽咽,陷入自责自弃的状态中。
郑书柠听着她的话,不由眉心紧拧,事到如今再瞒着,他会觉得自己心中一定会有愧疚,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席铮。
“邹晴,你还记得你卖出的第一幅作品吗?”
闻言,邹晴呆呆地偏过头,双唇抿着没接话。
郑书柠说:“其实当时我没想买你的作品。”
“嗯?”邹晴眸眶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