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了好一会,才积攒起那仅剩的力气转过身。
男人冰冷的乌眸从头顶直击而下。
一夜未眠的他,俊美的面容染着倦怠,完美的下颚带着一丁点的宿夜胡渣。
平日里那一丝不苟的领扣被解开了两颗,动作间,隐约可见那一截刀削般锁骨线条。
整个人看起来颓靡不羁,邪气十足。
邹晴软着一双不堪蹂躏的水眸,颤着眼睫看他。
微张的唇瓣则始终发不出任何声响,任着他,对着自己一圈审视。
既然能在这里找到自己,邹晴已经抱着颗随时以待对峙的心。
两人交织的目光,暗涌着对彼此不解的质问,但始终无人再出声。
小区内时而有轿车行驶过的声音,有小猫小狗逗玩的声音,也有附近邻居哄小孩上学的声音。
而他们俩,却如同被割裂开在另一个无人问津的世界里,眼里眸底只有彼此。
唯有,都不肯愿对对方开诚布公的心。
良久,男人压在她身上的视线挪开,扫了扫那间屋子,磁音绕梁,“他挺聪明的,懂把你带到这。”
这里的“他”很明显,指的是柳泽。
席铮已经知道是柳泽把她带来这里的,那么,他会对柳泽做什么?
席铮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他觉得是他的,就一定得是他的,别人任何的关心,援助,窥探都是触碰底线的行为。
甜蜜的时候,邹晴会觉得自己是他捧在掌心里的唯一。
清醒的时候,邹晴会觉得那是一份沉重的枷锁。
而这枷锁,也只单单只给她一个人,到底是爱还是只为了桎梏?
如果真是唯一,那堂姐算什么?
“你想对柳泽做什么?”
邹晴怯生生地望着他,说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窒息了。
男人拉回视线,重新将她定格在自己眸中。
分开才两天。
第一眼见面,她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不是任何的解释话语,而是在为了另一个男人,在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担心。
倏然间,席铮尖牙微露,轻轻挑笑,“看来这个柳医生把你照顾得不错,现在开口第一念头,想的就是在关心他?”
邹晴被他这话,直接噎住喉咙。
这个男人。
自己可以脚踏两船,左拥右抱。
上秒对她爱护有加,下秒对她凉薄冷视,他有什么资格酸里酸气?
邹晴咬了咬唇,不想同他说话,执意朝后面转了个身。
男人见状,果断伸手扯住她那纤细的臂弯,“邹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胡闹任性,所以就连一句解释都不说?”
“你要我解释什么?”
邹晴冷呛着他。
回眸的小脸倔得跟只上秒被任捏住尾巴的幼猫,虽然力气不大,但那浑身上下炸毛的模样警惕得很。
“你一声不吭就把我的宝宝带来跟另一个男人同居,你说你得跟我解释什么?”
席铮很气,那乌眸里的温度骤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