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儿,这下善城可有什么不妥?”被木逢春突然拦住,尤雅也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低声问道。
木逢春指了指脚下的地面道:“虽然此处风沙太大遮盖了脚步,但你们看这门下泥土的痕迹,明显是城门不久前被人打开过…你城中并无异常,实在有些不过去。老儿猜测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若是这些人已经离去,咱们自然大可放心,老儿最怕的是第二种情况…这些人在城中遭遇了不测…”
木逢春这一路上吃亏无数,终于恢复了几分应有的谨慎,然而虺思绫却对此有些怀疑:“老骗子,难道这些人就不可能从别的大门出去吗?”此话一落,木逢春也是挠头起来,好不容易自己谨慎一次,却太过紧张,疏漏了这种事情,不知如何回答。
“没错…”尤雅拄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木老儿这次的的确有些道理!”木逢春听到这一声没错,以为自己要被反驳,没想到却罕见的被尤雅夸奖了一句,疑惑的看了过去。
“之前在远处的时候,我仔细打量过下善城的构造,按理来这座城东西闭塞,南北贯通,背后山脉隐隐有浩荡之气倾泻城中,可谓星峰迥异,枝脚撑拏强龙之象,使得山上山下一片安详之象,实乃大吉之象…只是不知为何此处会如此凶险?”
“咦?没想到闺女居然对此还有些了解?不错不错!”木逢春行走江湖,自然学问无数,只是这段时间身化顽童,性格也随性了许多,早就不记得这些事情,此时经尤雅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自己的老本行来,捋着并不存在的胡须点头称赞道。
他稍稍走远了几步,向城北大山观望一番,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也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风水罗盘左右摆弄了好一阵子,直到虺思绫有些不耐烦的招呼他,这才嘿嘿一笑走了回来:“闺女的不错,此处的确曾是强龙之象,不该如此凶险…老儿我听闻过火降临之事,只当是坊间传闻,今日一见这露骨带石,疮孔焦黑方知确有此事…”既然话儿赶到这,木老儿便将下善城由来一事仔细道来…
“…只是没想到这场火,竟将这摆折横阔之地变成巉岩险壁!丑恶粗雄,枝角尖刺,破碎欹斜,臃肿硬直…观之而毛骨悚,步之而心神惊,杀气凶露,一副杀龙之象,成为了最为凶恶之地!这才引来了无数灾祸!”木逢春言语间,神色也严肃起来,“不过好在有高僧在此落脚,并用铜钟震慑困住了这片凶煞之气…又用山石将下善城的北侧贯通堵塞,这才化解了这种困局…”
“可是…木老儿…”尤雅听闻此言也是受教颇深,对于这个惹祸精暗中生出了几分敬佩,“既然已经解决了这凶煞之气,为何这下善城还会如此惨状?”
“解决?唉…老儿方才的是化解,并非解决!风水格局惨遭破坏,岂是简单修复就能恢复那么简单,到底这化解之举不过也是仗着那铜钟的宝气支撑罢了!若是没了那铜钟维持,这下善城怕是早就灰飞烟灭了!”
“看着下善城如此惨状…难道是那铜钟出了什么状况?”尤雅继续追问。木逢春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淡淡道:“这铜钟本名夺魄钟,与之相搭配的还有一件名为追魂铲的宝贝,二者合二为一才是它的本来面目—‘慑心’!”
“慑心…这个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咦?那缘桦和尚的武器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只是为何这铜钟会到了秃驴手中?金沙寺!原来上善城就是金沙寺!怪不得感觉此处如此眼熟!”尤雅觉得这名字十分眼熟,念叨了几声终于记起。
当初玉壶宗刚刚覆灭之时,还是金沙寺的一位缘槐师兄将她引到过此处,不过那时因为情况紧张,他们只能避开大路继续向北,沿着金沙寺北山绕行,而她被安排在了金沙寺西北山下的城郑后来她终于等到乌凡从金沙寺出来,却因为碧匣谷参与了灭宗一事,被乌凡冷言赶走,自然不清楚金沙寺之中以及后面发生的事情。
“没错…也正是因为金沙寺没有参与针对玉壶宗的事情,那三位老秃驴才将夺魄钟托付给了秃驴,下善城失去了铜钟的庇护,才导致了眼前的这般景象…”
诸多凡事,灾人祸,看似毫不相干,实则环环相扣,正所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哪怕是下善城这些“池鱼”甚至与失火的城门毫不相干…
“那…那现在怎么办?”虺思绫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感觉有些插不上话,若是上山又有杀龙之象,若是进城又有不测之险,也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