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笙想到几日之后这些善良的村民会被活活烧死便于心不忍,但又无可奈何。
她说也说不出口,做也什么都做不了,难道让这些人和她的家人一样,只听哭声便能离开吗。
太难了,根本不可能。
她只能调出能延缓疫病发作的药物,先掺粥里让自家人喝上,免得他们也病下,那就彻底离不开了!
郑婶为几人开了药,阮志骁伤的不重,他便给郑婶打下手,过了一日,大家的伤都好了不少。
未来得及高兴,村民那边出事了!
短短一日时间,临水村村民倒了大半。
先是老人孩子,再后来是妇人,他们全部双颊潮红,剧烈咳嗽,有的高热不退。
直到第二日,男人们也开始出现症状,他们才察觉出这不是简单的风寒。
郑婶的小小药舍人满为患,她不停歇的看诊,开药。
阮笙笙也很急,距离下令火烧临水村还有五天时间,她一定要带家人离开!
起先郑婶以为只是受凉,开了些驱寒的药。
又观察了一日,大家伙的病情却不见好转,反而有加重之兆,郑婶不敢耽误,连忙下了新的方子。
“桂枝、白芍、生姜、大枣各四钱,炙甘草三钱,咳严重加杏仁、厚朴各三钱。”
她将药方递给阮志骁,令他去抓药。
村民们病倒了三分之二,可想而知每日要熬的药量有多大,阮家人不欲在这时离开,想多帮些忙。
阮笙笙焦急道:“四日之后临水村必遭大祸,他们怎么也不肯离开,这是他们的命数,我得想办法让我的家人离开啊!”
阮老太虽然伤的不重,但到底受了惊,故而便没有帮忙,一直在逗弄她。
突地听到这些,手里的小铃铛都掉在了地上,滚了好几圈,刚好被阮老三捡起递过来。
见她脸色不好,阮老三以为她累了,抱起阮笙笙,关切道:“娘,您去休息,我哄乖宝。”
阮老太一把抓住阮老三的手,惊慌道:“这病来势汹汹,我们得离开,否则孩子们折腾不起啊!”
阮笙笙:【对,快走,否则我们都得陪葬。】
阮老三本不以为意,听到阮笙笙这话,立刻改了主意。
他安抚道:“我知道了娘,我去安排。”
先是跟郑婶说明了情况,他也没有藏着掖着,直说怕孩子过了病气。
郑婶不觉有他,“走吧走吧,外伤药拿上一些,你们伤好的差不多,但是药也继续涂着,你爹那个腿,切记莫要劳累,养个把月也便好了。瞧我,太磨叽了,有李姐姐,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事。”
阮家人听出她言语间的不舍,阮老太急切道:“妹妹!你跟我们走吧!”
真相都挂在嘴边了,她还是忍下了。
她不能暴露自己的孙女儿啊!
但这也是百条人命啊!
郑婶笑笑,“老姐姐,这是我的根,我怎能离开呢?别说我,便是临水村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离开,否则受倭寇侵扰多年,临水村早就不在了。”
阮老太攥着她的手,眼圈含泪,她张了张嘴,阮老爷子按住她肩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走吧。”
她依依不舍放开郑婶,转身去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