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二背脊笔直,哪怕文公子当众侮辱,也全当充耳不闻。
他越像个木头,文公子越不依不饶,“知道本公子什么身份吗?当朝会元,你得给爷行礼,懂吗?”
其他贡士也到了,全都等着开宫门。
此时有热闹看,纷纷往前凑了凑。
要离开的阮家人被动静一耽搁,竟然被这些人挤在了最前头。
阮老三握紧拳头,咬牙道:“这人谁?”
旁人好心答复,“你不认识?新晋会元,四宝酒楼公子,文诵。”
“四宝酒楼?”
“你外地来的?他家可是朝京首富,全城的酒楼都得对他家俯首,谁家酒楼得罪他家,第二日连菜都买不到呢。”
阮笙笙怒骂:【德不配位的东西,谁知道这家人怎么发家的,估计低价购菜,翻好几倍高价售出,赚的都是黑心钱!】
自己哥哥被为难,阮老三做不到坐视不理,将阮笙笙递给赵芸岚便冲上去。
他身形壮硕,站在文诵面前像个巨人。
文诵最近诸事不顺,在陶扶摇手底下吃了苦头,见到这么个煞神不自觉缩了缩肩膀,“你,你想做甚。”
阮老二拉住阮老三,怕他冲动。
“不作甚,这位公子在皇城门前挑衅,不怕惹怒圣上?你们可是要一同面圣,甚至日后同朝为官,得饶人处且饶人?”
文诵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同朝为官?你和他认识?果然痴人都爱说梦,你信不信他阮清正第一个滚出来?”
阮老三攥紧拳头,恨不得一拳头捶死他。
但是无论势力,财力,他阮家什么都没有,只能忍。
“公子想如何?”
“不想如何,侮辱他几句罢了,大家都看看,逃荒来的贡士,阮清正。”
他的狗腿子跟着附和,“听说逃荒什么腐肉烂肉都吃,这种人身上不会有病吧?”
“别说了,我看着他都觉得恶心了。”
“一股腐臭味,好臭啊,咱们都是凭实力得名次,他是什么东西与咱们同进宫啊。”
阮笙笙气炸了,嘴里咿咿呀呀个不停,【凭个屁实力,你们都是花钱走后门,只有我二伯是凭实力,一群啃老废物还在这指指点点别人,你们以为你们能入朝?这次殿试不过是二次割韭菜,收你们钱的,一群傻子!】
阮老三心底火气根本压不住,正欲发怒,“轰隆”一声,沉重宫门大开,十几人从里走出。
看清为首之人,阮笙笙激动不已,却懂事未出声。
只在心底念叨:【四叔怎的又瘦了?脸上毫无血色,眼底也是乌青一片,最近没有好好睡觉吗?我给的药到底吃没吃啊?那些药花了我好多积分呢,要是不吃我可要心痛死了。】
阮清辞第一时间便看见自己家人了。
对上阮家二老激动之色,只能淡然避开。
听见阮笙笙心声,这才摸向里怀贴在胸口的位置。
没吃,不舍得吃。
但小侄女这般心痛,四叔今日回去会吃上,此后日日不落便是。
他心底回应阮笙笙,面色如常缓步走向人前,“尔等别忘了今日来做什么的,谁敢在皇城滋事,我镇抚司牢房大得很!”
文诵点头哈腰,从下人手中拿过一个锦盒便送到阮清辞面前,“都督笑纳。”
阮清辞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冷冷接过,没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