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能在纳兰家站稳脚跟,这笔账日后再清算也不迟!
在殿外站了大半个时辰左右,夏露走了过来朝着二人说:“娘娘请两位进去。”
纳兰老夫人看了眼夏露,明明只是个丫鬟,却穿着锦衣,周身的气派像极了大家闺秀。
可看着夏露那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纳兰老夫人来了脾气,朝着夏露伸出手:“我年纪大了,过来扶我一把。”
夏露微微蹙眉,但也只是仅仅一瞬间就弯了腰过去搀扶着纳兰老夫人上了台阶。
见状,纳兰老夫人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口问起:“娘娘现在有孕多久了,可有害口之状,你是从纳兰家出来的丫鬟,可要精心伺候着,不能让娘娘有任何闪失。”
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夏露也只是挑拣几句回应着。
不知不觉来到了大殿,纳兰老夫人看着凤栖宫内殿奢华的摆设,眼底不禁露出一抹震撼。
“娘娘,老夫人和二夫人到了。”夏露提醒。
纳兰老夫人和方氏这才回过神,抬起头看向了面前凤椅上坐着的少女,穿着一袭海棠锦衣长裙,头戴凤冠,手里还攥着一本书,听着声音缓缓抬起头。
少女面若白皙,肤色细腻,一张精致的五官沁出高贵优雅气质,眼眸流转间落在了二人身上。
“云瓷!”纳兰老夫人惊呼,险些就没认出来眼前仪态万千的贵人就是云瓷。
夏露提醒:“二人见了皇后娘娘,还不快拜见?”
方氏闻言不悦地斜了眼夏露:“你这丫头懂什么,老夫人可是皇后的嫡亲祖母,若要拜见,岂不生分了?”
“先君后臣,规矩还不懂?”夏露轻声呵斥。
方氏原本想着找理由和云瓷拉近关系,却没想到还没施展呢,就被一个丫鬟给训斥得下不来台,她脸色涨红,看向了纳兰老夫人。
纳兰老夫人恍若未闻地丢开了方氏的胳膊,继续往前走,眼眶泛红:“还真是云瓷丫头,几个月不见,祖母实在惦记着你。”
云瓷眼神冷淡的看着纳兰老夫人惺惺作态,她可没有忘记在原主的记忆里,纳兰老夫人是如何的道德绑架云瓷,严苛至极,罚跪抄写禁足是常有的,更是经常让原主有苦说不出。
这会儿来装祖孙情深了?
她一个字都不信。
面对云瓷冰冷淡漠的眼神,纳兰老夫人后半句煽情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尴尬地往后后退了退。
然后恭恭敬敬地朝着云瓷行了跪拜之礼:“臣妇纳兰氏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方氏见状也赶紧行礼。
云瓷才收回视线不,不冷不淡的说:“赐座。”
两人尴尬的起身坐在了一旁。
纳兰老夫人厚着脸皮开始对云瓷嘘寒问暖,甚至连家长里短,过去种种都挑拣出来说。
云瓷也只是默默听着,并不接话。
“想当年你最喜欢吃的就是玫瑰酥饼了,还说我院子里做得最好……”
“是啊,本宫还记得老夫人命人在一夜之间将纳兰家所有的玫瑰花都铲除,不许留下一株,全都种了纳兰韵最喜欢的芍药。”云瓷冷声打断了纳兰老夫人的话,红唇勾起弧度:“不仅如此,老夫人还将做玫瑰酥饼的老嬷嬷给狠狠杖打几十棍,当场撵走,自此以后纳兰家就没有人再做玫瑰酥了。”
纳兰老夫人闻言脸色一阵青白,当年她宴请客人时,小厨房的嬷嬷的确做了几盘子玫瑰酥。
她瞧着就腻得慌,当着客人的面赏给了云瓷,见着她吃得十分香甜。
可等客人离开之后,纳兰老夫人就让下人将府上的玫瑰花全都拔掉,连剩下的玫瑰酥也给扔了。
美其名曰是为了让纳兰云瓷涨涨教训,别露出谗样,失了大家闺秀的风度。
时隔多年,没想到云瓷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纳兰老夫人有些尴尬的转过身捧起桌子上的茶,低头一看,竟是龙山云雾。
她脸色再次变了,手中的茶放下也不是,喝也不是。
因这茶,是唐氏最喜欢的。
龙山云雾价值千金,可在唐氏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纳兰老夫人也借着这茶罚过唐氏。
罚她太过奢靡,不知分寸,当众狠狠训斥过。
“怎么,老夫人喝不惯这茶?”云瓷挑眉问。
纳兰老夫人赶紧低着头喝了口,连连赔笑:“娘娘这里的茶极好,臣妇怎么会喝不惯呢。”
“这可不是本宫的茶,而是母亲遗留下来的,过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茶香四溢。”云瓷捧起茶深深吸口气,笑着说:“临安也未必能再找到这么好的茶了,可惜……当年被毁的也没剩下多少了。”
这话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纳兰老夫人手一抖,险些没握住茶盏,她抖了抖手将茶杯重新放在了桌子上,一时间有些摸不透云瓷的意思,为何总是旧事重提?
连续两次碰壁,纳兰老夫人一时间也不敢随意开口了,面上赔着笑脸,时不时朝着方氏使眼色。
方氏硬着头皮问起了云瓷近况,又说:“过去种种都是咱们不对,日后都在京城内,娘娘有什么吩咐,纳兰家就是赴汤蹈火也会替娘娘办事儿。”
云瓷脸上笑意更浓了,看的方氏心里一阵发寒,就连脸上的谄媚讨好也有些绷不住了。
“过去种种哪是这么容易烟消云散的?”云瓷的声音逐渐变得冷厉,就在大家以为云瓷会发怒时,她又笑了,转头对着夏露吩咐:“吩咐小厨房即刻准备家宴,今日本宫要宴请老夫人和二夫人。”
“是。”
纳兰老夫人几次欲言又止,只能硬着头皮坐在一旁等吩咐,没多久一桌子膳食都被抬上来。
看着精致的菜肴,纳兰老夫人脸色越发难堪。
不以为他,这些菜全都是云瓷爱吃,又被纳兰老夫人在纳兰家禁止过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