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有许多机构，唯独一个机构从建立之初就透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味道。这里总是有些阴冷，就好像是停尸间的那种阴冷。

这里的大门很小，院子也很小，平日里也很少能看到人出入，门口挂着的牌子也很小，上面写着的名字叫“国家数据统计调查局”

事实上不少人都知道，这里其实就是大唐王国的情报部门，真正的名字就是军方自己独立的情报机构“大唐国防军情报总局”。

凭借着一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功绩，白飞现在是大唐国家安全局的中将，他现在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和国家安全局来的同事讨论他负责调查的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

实际上大唐王国有两套，甚至是三套各自独立的情报体系，一个是军方的“国防军情报总局”，一个是李奥手里的“国家安全局”，一个是幽林负责指挥的“内务部安全局”，还有一个是韦斯手里的“特殊保卫部队”。

论起职能来，前三个是大型的情报机构，韦斯手里的情报网络更偏向于调查与唐陌安全有关的情报，是属于护卫唐陌的小机构。

因为几个部门互相竞争互相监督，所以唐国的情报机构一直都非常高效，也不太担心有某一个负责人背叛或者藏私。

白飞这个靠做唐陌的尖刀杀出来的将领，就更是如同疯子一般活跃在情报前线，血手这个外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这个从国家安全局借调来的经济方面的专家把一摞文件放在了白飞的办公桌上：“和估计的一样，希瑞克的财富确实正在大幅度的缩水。他们的产业许多都被抛售了，另一些产业的价值也必须重新评估才行。”

军方奉命调查这个案子的主要原因是李奥的情报部门人手不够，他们没有办法监控整个希瑞克的动向，所以只能与军方一起合作。

两边人共享成果，同时也互相检验各自的调查数据，这样可以让唐陌获得的数据与报告更精准一些。

那个专家一边打开文件，翻到了相对应的那一页，然后继续说道：“许多二流的工坊，就是他们自己都不愿意改进的落后资产，都被处理了。因为战争失败的关系，某些处理变得非常草率。”

白飞低头看了看文件上的几个让人敏感的数字，然后开口问道：“那么，查出具体是多少钱了吗？”

专家为难的摇了摇头：“不太好说，有可能多达两亿到三亿金币，这不太好估算。因为许多账目本身就很模糊，同时我们又无法接触到希瑞克的所有账目。一部分一部分账目单独分析汇总，数字的出入很大。”

“希瑞克财团实在是太庞大了，也太腐朽了，这中间可操作的可能性很大。”这个对此类手段非常了解的专家举例说道：“很有可能他们也在借机整理自己的资产财富，把一些亏空挂在这次变动里冲账，减小自己的损失。”

“假账目？”白飞本能的觉得事情不应该如此简单，因为他在杀那些地主的时候，对方也会千方百计的隐藏私产，试图东山再起。

果然，来自安全局的专家摇了摇头：“不仅仅是假账目，还有许多原本就不存在的东西。比如说早就人去楼空的设计部门，几十年前就被淘汰的燧发枪工坊，账面上说有十几条生产线，可实际上都是上个世纪的铁炉子，你觉得能值多少钱？”

“真是丢人，他们已经腐朽成这个样子了？”白飞冷笑了一声，全然忘记了他曾经也是这种腐朽的一部分。

他现在已经忘记了曾经的自己，如今的他就是国王陛下的一条疯狗，最会咬人的那种疯狗。而作为一条新世界的疯狗，他自认为自己至少也是一条属于新世界的疯狗……

没错，他现在已经觉得自己不属于那个旧有的世界了，唐国让他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未来，也让他见识到了什么才是值得他效忠的东西。

经济专家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军队的莽夫好好上一课：“如果希瑞克一直顺风顺水的发展下去，这些纸面上的账目都是可以卖钱的筹码。别小看这些人的智慧，他们只是贪婪，不是傻。”

白飞不以为然：“可事实证明，他们失败了，这些都成为了他们的负担……”

看白飞没有理解其中的深意，这位经济专家又开口解释道：“我倒是觉得，未必是这样……你猜猜这些被削减掉的，在我们眼皮子低下消失掉的工厂……人才……金币……有多少是真的负担，有多少是优质的项目？”

“你是说？”白飞皱起眉头，他是一个军人，过去是一个废物军人，现在是一条“军犬”，还真没时间动这种商人们才会动的脑筋。

“看看这个。”来自安全局的经济专家将资料翻到了另一页。

“索菲亚自杀了？”白飞挑了挑眉毛，这个情报是安全局那边在负责，他的渠道要晚一些才能知道。

“是的。希瑞克的人和我们的人控制了她，不过她藏了一把手枪，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那个经济专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