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骑士大人,不知道今晚的仪式结束后,我能不能觐见执事大人?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想要与他商议……”
“这个嘛……那取决于执事大人的心情如何了,但如果真是很重要的事,我可以帮你禀报。”
“哈哈……这倒也说不上,只是我终于说服了我父亲,他已经决定加入我们教派了,骑士大人或许应该听说过的,我父亲他在议会那边姑且算是认识几位朋友。”
“这并不重要,你应该还记得的,执事大人多次强调过,他并不看重大家的财富权力地位,只在乎是否对教派足够忠诚,是否做好了奉献一切的觉悟。”
在遗迹中心处的一座礼堂中,教徒们正通过各条暗道甬道下水道汇聚过来,准备着今晚的仪式。
礼堂的最深处设有一道厚重的金属闸门,打开后,内里便是那座遍地黄金、珠宝、首饰,乃至汇票、债券的祭坛。
届时除了护教骑士之外的成员都会围在正中间那坨不可名状的雕塑四周,由在场的传教士组织大家膜拜和祈祷,以此来取悦那位至高无上的神使。
之后,教徒会在地上丢下一些或多或少的财物,以此来表达自己对信仰的坚贞。
与其他寻常的邪教或者非法组织不同的是,这些财物丢在地上都不会有人动,也不会被谁给搜刮走,甚至好多汇票债券都过期了,也是任由它们被各种财物所掩埋。
正是这种相对公开透明的设计,让很多信徒表现得更加大方和慷慨了,更是不乏有人将其看做某种公共基金,带着投资的思维留下各种财物。
而在仪式的整个过程中,执事大人都会在一旁的高处默默旁观着,如果有表现异常虔诚的教徒,则会被他记下,后面很可能会有受领恩赐的机会,那可是连护教骑士都羡慕不已的珍贵机会,被视作一种莫大的光荣。
如果有一些身份特殊,或者年轻貌美的教徒,还有机会得到执事大人的单独召见,去他的私人房间里面授机宜,被委以重任。
这无疑是一种更加难得的良机,受到过单独召见的教徒,在教派中的地位都会随之水涨船高,据说今后还能得到觐见祭司的机会,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
总之,所有前来的教徒,都渴望着能够受领恩赐,或者得到单独召见,于是男性教徒不尤余力的彰显自己的财力,女性教徒则努力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除此之外,还得想办法与护教骑士,传教士这类神职人员保持亲密关系,请他们在执事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只不过今晚的仪式还未正式开始,众人等待的小礼堂中就引发了一点小小的骚乱。
“混蛋!让开!你这个骗子!你们这根本就是邪教吧?我这就去圣恩庭举报你们!”
一位面容陌生的年轻人忽然大声高呼着,奋力的推攘着一名拦在他面前的教徒,准备离开。
那位教徒却还在死死的拦着他,还想伸手捂住他的嘴,让他不要乱说话。
可这位年轻人居然还是个超凡者,当即就释放出些许灵力,把拦路的教徒推去了一旁,嘴上更是口无遮拦的继续骂道:
“我一直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从幼儿园到中学再到大学都是如此,所以才愿意来给你担任护卫,一起来为这個社会做点什么……结果你就是这样践踏我的信任吗?伱这个无耻的骗子,王八蛋,猪猡!”
他恶狠狠的骂了一通之后,就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旁边的一条甬道里。
礼堂中的气氛稍微尴尬了两三秒,然后在场众人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交头接耳起来。
似乎他们早就见过了这种情况,并没有为此惊讶。
很显然,会被引荐过来的人也是良莠不齐,鱼龙混杂的,像这种没脑子的愣头青自然也不是啥稀有生物,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有一位护教骑士默默的离开了人群,走向了那位年轻超凡者离开的甬道。
而引荐他过来的那位同样很年轻的教徒,连忙扑倒在护教骑士面前,双手死死抱住对方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苦苦哀求着。
只是那位护教骑士完全无动于衷,面色一片铁青,毫不客气的一脚把那教徒踢到了一旁,然后走进了那条甬道。
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都不需要具体描述了,这并不难猜。
实际上这种人和这种事,在这里上演过不止一次,但却没有引发任何后果,那些转身就走的人,恐怕也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
护教骑士就是专门处理这种人的,他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并追上那个年轻的超凡者,然后赶在仪式开始之前返回……
只不过今天的情况,似乎出了点意外,不仅那位护教骑士迟迟没有回来,连执事大人也一直没有现身。
场间那些身穿仪式长袍,带着各种珠宝首饰的传教士们,不由得表现得有些焦急了起来,不停拿出怀表看着时间,又聚在一起悄声讨论着:
“怎么执事大人还没来?以往他从来都是很早就到场,并且会利用这个时间与大家交流的。”
“可能有一些事耽误了吧?毕竟这些天情况有些特殊,举行仪式的频率比之前高了很多。”
“那我们怎么办?等待?还是说……”
“再等等吧,虽然仪式并不需要执事大人亲自主持,但是没有他在场的话,我们也恐怕也没法与神使进行沟通。”
“嗯……不过先前那位骑士怎么也没回来?他是顺路去找执事大人了吗?”
“应该是这样吧?难不成他还会被那个愚蠢的年轻人缠上?”
“怎么可能?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年轻人,根本不知道护教骑士的实力是何等的可怕,那可是曾经给我留下过毕生难忘的深刻印象的!”
“哦?你说的是你之前被静谧之城那边囚禁的事?好像当时就是被护教骑士解救出来的吧?”
“是的,仅仅是一位骑士,就杀得静谧教团溃不成军,最后带着我们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也就是自那以后,我的信仰便愈发坚定,坚不可摧!”
“不过话说回来,当时救你的那位骑士,似乎也还没到场啊?”
“嘘!小声点,我跟他熟络之后,发现他其实是那种比较懒散……或者说不拘小节的人,比起教会,他倒是更喜欢外面的风月场,所以迟到对他来说也算是家常便饭了,经常是仪式都开始了,才偷偷摸摸的到场,装作没迟到的样子……
可别让执事大人知道了,会害得他被责罚的。”
“哈哈,想不到这些冷峻的骑士也有可爱的一面,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他们正在窃窃私语着,场间忽然有人高喊了一声:
“肃静!执事大人到了!”
于是在场众人整齐划一的安静了下来,甚至还在微微屏住呼吸,以此来表达对执事的敬意。
只不过,执事并未亲自现身,而是从他常走的那条通道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在这个遵循着严格等级制度,有着明确上下尊卑的组织里,通往执事大人住处的那条通道,其他人是绝对不能走的,除非能得到他的单独召见,若是有要事需要面见执事,也必须绕行一条更远,也更狭窄的甬道。
其他人同样也有着属于各自身份的通道,像是传教士这种,也有着一条专属通道可以进来和离开,而那些刚加入不久的新人,就只能去钻又黑又窄又臭的下水道。
对于这种并不人性化的规定,没人有丝毫怨言,反而认为是非常合理的,能明确区分出自己所在的阶层地位,并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