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家家主带着两人至偏殿用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叶无休开口道:“蒙家主守着如此家业，竟这般平易近人，实为不易。我敬你一杯。”

蒙家主微微点头，端起酒杯，仰头而尽。

“不知蒙家主对现在的连环干尸案有什么看法？”

叶无休借着酒意，旁敲侧击。

“我蒙府在雍城早就深居简出了，对于外界之事，很少打听。但是我下人提起过，说是有邪祟作怪，这邪祟一事，蒙府不如你们。”

“那如果不止是邪祟呢？”

“如果有人为参与，蒙府不如县衙。”

不得不承认，蒙家家主是一个挺会打太极的主儿。

仅凭两个问题，将所有事推得干干净净，这让叶无休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劲儿。

不过，蒙家主接下来的话，让他觉得，蒙家能够成为雍城第二主心骨，不是没有道理。

只听蒙家主接着说道:“公子今日和刘捕头前来，恐怕不仅仅是问这两个问题，应该还有一个关于师爷的问题。”

刘捕头只管闷头吃菜。

今日他已经是绞尽脑汁和蒙家主周旋。

就连那几句客套话，也是这些年的全部积累。

若是换成其他人。

刘捕头就只有一句话，你他娘到底说不说？不说，打入大牢。

叶无休放下酒杯，盯着蒙家主。

“不知原因是什么？”

言外之意便是蒙家主讽刺师爷施舍乞丐一事。

“哈哈……！”蒙家主仰头大笑，随后解释道:“路边乞丐，本就和师爷无亲无戚，随意施舍，不是多管闲事是什么？”

叶无休一愣，随后质问道:“那人家施舍，你不也是多管闲事？”

如此双标作为，他不敢苟同，甚至有些厌恶。

凭什么别人做了是多管闲事，你做了就不是呢？

蒙家主眯眼道:“若是公子可以代表县衙，我可以给一个满意答复，若是公子不可以代表县衙，那么公子怎么想我，我就是什么人，至于解释，鄙人觉得，没有必要。”

刘捕头见双方火药味渐起。

急忙起身，端着酒杯赔罪道:“蒙家主多心了，叶公子并没有恶意。”

“有没有恶意，叶公子清楚，不用刘捕头做和事佬。叶公子应该是姓叶，而不是姓楚吧？”

蒙家主特地加重了后面这一句话。

叶无休微微一笑道:“多谢蒙家主款待，我和刘捕头吃饱了，就先撤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蒙家主抬手示意请便。

叶无休和刘捕头冒着大雨走出蒙府。

刘捕头询问道:“公子可有什么发现？”

“没有！”叶无休摇头。

随后两人又去了已经破败的杨府和熊府。

一无所获。

叶无休回到客栈，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思来想去，姓叶，不姓楚？

……

蒙府，夜晚降临，灯火通明。

蒙家家主，蒙杞坐在堂中，堂下坐着一人。

那人精瘦，一双眼睛像是黑夜里的猫眼，不仅透露着精明，还有阴毒。

“小七，你说他能揭开楚雄的真实面目吗？”

“我看不透，就像当年熊莫救楚雄时，问我值不值得一样。”

“熊莫啊熊莫，要不是他那副慈悲心肠，我其实是可以让他跟随丰年的，无可奈何！”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熊莫并没有死，而是被县令藏起来了。”

“哦……？”蒙杞疑惑一声，随后问道:“为什么这样觉得？”

小七沉思道:“因为我了解他，就像楚雄一样了解他。”

蒙杞颔首。

如果是县令手笔，就算说熊莫现在出现，他也不会意外。

因为莫语，做事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不要言语，只要行动。

当年杨家被灭，熊家如日中天，说没就没，还让朝廷查无可查，责无可追！

县令能够周旋熊莫，杨家，师爷等人，岂是泛泛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