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看到了马老三的一脸沉思。

马老三摇头道:“可能是路上见过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兄弟应该也是出自军中。”

叶无休走近两人，“什么出自军中？”

张翠微朝着粗犷汉子撸了撸嘴。

叶无休撇撇嘴，看着马老三问道:“你要等六嫂？”

马老三身体矮了半截，“她家汉子死在逃难途中，如今又死了娃儿，无亲无戚，公子既然已经给我找了栖息地，自然要一个不落。”

叶无休眉头舒展，抛开带头吃人肉一事，马老三本性不坏。

“对了，你说他出自军中？”

马老三鞠着身子说道:“公子未曾在军中锻炼过，恐怕不知道这其中门道！”

叶无休颔首。

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没有在军中待过，自然不知道军人是如何判断的。

马老三继续道:“这人一身腱子肉，手掌宽大，老茧重生，一看就是经常练家子的，他那一双大脚，也是伤痕遍布，这种伤口只有经常在死人堆走动才会有。”

叶无休听着马老三的分析，疑惑道:“你不是出身西凉军吗？你不认识？”

马老三粲然一笑，“公子有所不知，西凉铁骑十万人，麾下有四大主营，分别为先登营、陷阵营、斩将营和夺旗营。每个营中有上万人，即使是主副将，都认不全自己手底下的兄弟，我在斩将营中，只是一个被淘汰的小卒，不认识他，很正常！”

叶无休点头，“也是，他若是军中之人，恐怕也是一个小卒，不然也不至于为了三十两银子而选择卖掉自己的身家性命。”

“马某说句话，还望公子见谅！”马老三小心翼翼地试探。

叶无休看着跪在破庙前，等待江湖的粗犷汉子，“有话就说，我心胸没有你想得那么狭隘。”

马老三继续开口道:“我看到公子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村民有救了！”

“嗯？”叶无休来了兴趣，扭头看着马老三。

“公子可知西凉铁骑是为了谁而建立的吗？”

“凉州地处边界，自然是为了御敌，这有什么稀奇？”

“不然！如今以大乘的国力，说是横扫八荒，统御四方都不为过，周边无数小国争先恐后，变着花样讨好大乘。因此……莫说是西凉铁骑，就说县衙的捕快，哪怕上了战场，也相当于所有小国的正规军，压根就轮不到西凉铁骑。”

“那……西凉铁骑是为谁而组建的？”

“妖族！”

“妖族？”叶无休踟蹰一下，随后问道:“妖族不是被秦王拒于魂魄长城之外？”

马老三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西凉铁骑却是为了抵御妖族而建立的。我们四大营出战，无一不是为了杀妖，若不是因为凉州天降大旱，河床干涸，土地皲裂，种不出口粮，底层百姓也不用逃荒！”

叶无休点点头。

依马老三的讲述，凉州此时应该还有西凉铁骑在镇守，只不过底层百姓为求生计，不得不出逃。

“因为你们常年和妖族打仗，所以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知道我是长生者？所以你故意抬高价钱，激起江湖的愤怒，让我出手？”

“小的也只是试一试，若是公子不帮我们，我也会带着村民继续寻找活路，直到有县令肯收留我们为止，只不过不知道最后还能剩下几人！”

叶无休看着面前身材有些瘦弱的马老三。

他第一次觉得，古代人的智商，其实不低。

只是因为在物质匮乏的古代，想要活下去，就得用尽全力！

马老三继续道:“只要能够进入西凉铁骑，还能活着出来的，对于长生者和妖族都有着最敏锐的直觉。这兄弟肯定没少杀妖族，不然不会如此笃定公子能够救他娘！”

叶无休扭头眯眼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等待江湖的许虎。

或许……他只是不会讲话，没有道德绑架和强买强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