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包括戚夫人，一下子愣住了。

这像是戚宴会说出的话？

按照戚宴这又拽又懒散的性格，难道不应该是轻哂一声，带着调笑意味地说:

“我脾气坏又怎样，她管得着么？”

而不是——

姜杳，我脾气坏么。

像是小狗湿漉漉地睁着圆润的狗狗眼，渴望主人的抚摸与关注。

不摸他，他就要委屈得直掉眼泪。

戚夫人也迷茫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到底是有仇还是没仇啊？

姜杳顿了顿，没看他，目光遥遥落在虚空，眼神没有焦距，“嗯，挺坏的。”

裴钰指尖一顿。

眼里清浅温柔的笑意点点散去。

听上去，还真是暧昧又刺耳的一句话。

他不喜欢。

但裴钰的情绪一向不显山露水。

裴夫人见气氛不对，她有意撮合姜杳和裴钰，便道，“裴钰，你陪杳杳待一会，我们就先走了，啊。”

说着，就要把看热闹的贵妇们带走，“走走走，都挤在这里像什么话啊。”

戚夫人犹豫地看了眼戚宴。

她叹了口气，拉过戚宴到一边去，“戚宴，你对杳杳什么想法？”

“还能什么想法？”

戚宴懒懒道，“你看不出来么？很难懂么？”

“……”

真的看不出来。

真的很难懂！

戚夫人保养精致，和戚宴有三分相似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空白。

她儿子的狗脾气，到底是随谁？

这个哲学问题，戚夫人想了十七年也没想明白。

“难不成……”在戚宴期待的眼神中，戚夫人沉吟片刻，然后恍然大悟。

“你讨厌人家小姑娘！”

“……？”

戚宴紧紧皱起眉头，“怎么可能？”

他喜欢姜杳都来不及，他怎么可能会讨厌姜杳？？？

他妈眼神是不是不太好？

戚宴搞不懂。

他揉了揉凌乱的头发，精致无双的五官微微拧成一团，“你就别瞎猜了，反正我不能让裴钰和姜杳孤男寡女两个人待一块，妈你要帮我。”

“……那你喜欢她？”戚夫人试探地问。

戚宴一脸理所当然。

眼神淡淡瞥向裴钰的方向，简直恨不得拧下裴钰的脑袋蘸番茄酱。

“看不出来么？”

戚宴草草扔下一句话，抬脚大步朝姜杳走去。脚底抹了油似的。

“还要忙什么？”戚宴问，姜杳肯定不是无缘无故来的，“我帮你，忙完之后陪我吃饭。”

裴钰挡在姜杳面前，拦住戚宴要更进一步的动作。

“不用了，你可以先回去，我在这等杳杳就可以了。”

裴钰礼貌性地微笑，“况且，你补习情况似乎不是很理想，加油。”

补习……

这他妈简直就是戚宴的噩梦！

但戚宴也不走。

他就站在那，反正今天裴钰就别想和姜杳独处在一起！

姜杳只是顺便来看看，“没什么要忙的，我来看一下，过会就回去，吃饭就不用了。”

这已经是婉拒戚宴的意思了。

戚宴懒散地挑起浓密的长眉，“没忙？那我们现在就去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