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净善宫内,裹着被子的林浔晕乎乎地打了个喷嚏,呆呆地团在纳西妲如两扇叶子般的翠绿御座之上,任孩子模样的神明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你还在发烧。”纳西妲轻轻柔柔地说:“凡人的身体很脆弱,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先照顾好自己。等会儿再喝一碗药吧,林浔,之后再睡一觉,应该就可以痊愈了。”
查阅过相关病理知识的纳西妲坐在林浔身边说着,又微微一笑:“说起来,我还没有照顾过病人,这种体验很新奇呢。”
林浔昨晚和卡维漫步街头,在雨中聊天欢笑、演奏小提琴直到半夜,才将金色的小鸟送回家。结果她在湿漉漉的花叶间一转头,就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的散兵,人偶压低自己的帽檐,斯条慢理地讥讽卡维单纯好骗,又嘲笑她手段单一。
林浔那时估计就已经有些发烧了,只是在反射着路灯光亮的**的花叶间笑,带着被热势烧出的快乐赤诚,“你来了,阿流,我一直在等你。”
后来林浔就莫名其妙到了净善宫。
林浔迟钝地窝在被子里,纳西妲和她搭了几句话后便看向了宫殿一侧。流浪者正隐于廊柱后,只有蓝色市女笠顽强的支出来一截。
“他最近在修因论派和妙论派的课程。”纳西妲忽然没头没尾地如此说,林浔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那截动了动的市女笠。
“学得很好吧?”于是她顶着病态的晕红,略显开心又心照不宣地笑起来,“那孩子很聪明,我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了。”
“不过有些课程他好像不太喜欢,有时候会翘课溜出去玩。”纳西妲轻声细语说了些这段时间她为流浪者安排的课程,又叹气道:“想让他多交些朋友,但到现在为止好像没有明显的进展,我担心他会觉得孤独。”
“小孩子不想上学很正常,我读书的时候也一天到晚想着怎么逃课。”林浔认真说着:“至于朋友,可以多叫空来玩。”
“两位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廊柱后的小圆帽终于忍不住踱步而出,“大吉祥智慧主、坎瑞亚不变的君王,大可不必对区区人偶摆出一副毫无必要的关心样子。”
他双手抱臂,“我停留在这里,不过是回报之前的恩情,待到两清之后自会离开,黏黏糊糊的客套话最好免了。”
“哦,那你这两天有课吗?我可以去看你上课吗?”林浔一派天然地歪头问。
“林浔想去教令院吗?那我再给你开放教令院的出入权限吧。”纳西妲通透温柔的眼睛也看向流浪者,“我也想看看你平时上课的样子,可以和林浔一起去吗?”
流浪者维持不住游刃有余的姿态了,有些恼羞成怒道:“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
烧得焉嗒嗒的少女委屈地抱怨,“阿流,好凶。”
小草神看了看身边的林浔,又看看流浪者,也温温和和地重复,/.52g.G,d./“阿流,好凶。”
流浪者难以置信地瞪了这两个一起耍他的家伙一眼,却又难以对这一病一小发作,顿在原地两三秒恼怒地扭头就走。
林浔像个怪大叔一样感叹:“害羞又有活力的jk,真好啊。”
纳西妲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在净善宫里喝了药,林浔在药效下变得有些昏沉。她与纳西妲说了些话便打算休息,只是纳西妲的御座实在太硬,林浔纠结着还是离开了小草神的宫殿,在圣树顶上捉了只大大的风史莱姆当寝具。
呆呆的风史莱姆带着她在半空游走。
林浔在休息时,赛诺也处理完降诸魔山的后续赶回了教令院。写完纸质报告,他按流程去往大贤者办公室准备过完审批后入档。
桌子上
一沓沓全是待审批待处理文件的代理贤者看见他,虽然仍旧面无表情,气场却十分诡异。
他定定看着赛诺递交的报告半晌,欲言又止,沉默几息,最终还是说:“……放下吧。”
赛诺放下报告,又与代理贤者说起前段时间的地下赌场案,虽然他已经按林浔提供的情报捣毁了赌场,将涉事人员押回受审,但按照目前的教令,只有组织者所受的惩处会严格许多,其他参与者至多不过没收赌资。
赛诺并非对教令不满,只是其中蹊跷太过明显。
组织者认罪极快,口供清晰,判罚之后立刻投入监牢。本来此事便该就此了结,但奥摩斯港的线人这两天又有情报,说商人们又有异动。
地下赌场所受影响微乎其微,只是又换了新船与更隐蔽的接头方式。
想着公事,赛诺鲜红的竖瞳显出几分淡漠的疏离,“地下赌场一定有一个一直不曾出面的真正的组织者,我会抓到他,将他带回来受审。”
面无表情地目送卷王离开,艾尔海森翻了翻报告,不出意外又在里面看见了熟悉的名字,“………”
这个人,昨天晚上还在他家门口的路灯下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