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大圣把达达利亚揍了个四分之三死,才收了和璞鸢,拎起林浔回了望舒客栈。
望舒客栈顶层的露台地板被阳光晒得很温暖,林浔装模作样地继续嘤嘤嘤,扫见魈镇定自若地抱臂看她,似乎完全识破了她的诡计,才眨巴眨巴眼睛,朝仙人露出一个眉眼弯弯的笑。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魈?”林浔问。
魈瞥了她一眼,没有答。
他应召而至时确实因为林浔的可怜狼狈生出了森冷的戾气与杀意,但仙人也很快察觉林浔的气息平稳纯净,未被那凡人的浊世之气沾染丝毫,想来又是她在刻意滋事。
林浔没得到回应也不恼,开心地拍拍裙子便从地板上起来,整理自己的衣物。
魈循礼地转往另一个方向,安静片刻,道:“那日在层岩巨渊重伤你的凡人,便是那人吧。”
他从层岩巨渊中脱出的时候,渊口的血迹已经被愚人众清理干净,但精于杀伐之道的夜叉仙人还是一出来便感觉到了未完全消散的淡淡血气,他在渊口检索半晌,只寻到半缕被利器斩下的长发。
林浔不清楚仙人所想,听魈主动问起,她便故意告起状来。柔弱少女在层岩巨渊遭遇了可怕的至冬壮汉,先是被飞刀割腰子,又被挑断手筋,害她腰上被缝了好多针,在床上半死不活地躺了小半个月才勉强活下来。
魈闻言放下了环臂的双手,转过身来看她。
金眸扫过林浔抚琴的手,仙人眸光微沉,随后抬眸看她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林浔摸出一块糖含进嘴里,轻快地笑着没有问。
既然来了望舒客栈,林浔也就暂时在此落脚了。她下楼去和菲尔戈黛特、淮安最重要是跟大厨言笑打招呼,好久不见的大厨看见她,笑嘻嘻地双手叉腰问她这个大忙人一年半载不见跑去了哪里,林浔便告诉他去搞了一点伟大的事业。
虽然很久不见,但言笑深知林浔胡说八道的本领,于是只当戏言,又问她怎么想到来看看他们这些老朋友。
林浔羞涩又真挚地说,主要是为了来蹭吃蹭喝。
她被厨子拿着锅铲笑骂了出去。
林浔每次来望舒客栈都很快乐,有吃有住还有言笑给她捧哏,老板套话也非常有分寸,她快乐搞事时还会饶有兴趣地旁观,连仙人也最多无可奈何地看她一眼。
魈静静站在露台,听了会儿客栈里的笑声,便继续捕捉着风里传来的响动。随着遍布大陆的丘丘人的消失,虽然仍有盗宝团与其他魔物出没,但敢于在野外活动的人迹确实逐渐变多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旷野的安全性提升,毕竟魔神怨念千年不散,人迹往来增多对人类社会的经济贸易是好事,但对降魔的夜叉而言无疑又增加了工作量。
还好浮舍也在。
四臂的夜叉在黄昏时收工回来,朗声呼唤金鹏来看看他带了什么好东西。魈和林浔正在屏风后吃杏仁豆腐,黑发的少女闻声便
与抱着一堆璃月特产走进来的浮舍对上了目光。
魈不善言辞,但几乎没有的社交意识还是让他隐约觉得该对二人说些什么,不过幸好他大哥和林浔都是自来熟,很快搭起话来,仙人便在旁边默默咽下自己的杏仁豆腐。
但仙人很快发现这两个家伙是不是自来熟过了头。
魈的一碗杏仁豆腐还没吃完,浮舍与林浔就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混熟了。明明刚刚还在听说林浔小姐能消解业障金鹏以往劳烦您照顾了,没一会儿就变成哦哦七圣召唤竟如此有趣那晚些时候便约一局吧!
最后在魈看似面无表情实则深深迷惘的眼神中,挪到露台去打牌了。
魈知道林浔和其他人的关系都很好。
她只要在人群里,身边就总是热闹的,但无论如何,林浔只要在望舒客栈,总会把晚上的时间门留出来,像只轻快的小鸟一样窝在顶层的露台弹起她的琴。
这是他们从未言明的相处时间门。
“嗯,总觉得魈这两天很冷淡呢。”
这两天跟浮舍打牌打得很晚,以至于白日都有些精神不佳的林浔搬了个躺椅在露台上,一边伸懒腰一边问:“虽然这种越来越酷的人设十分令人安心,不过还是想问问出了什么事吗?”
仙人闭上金眸,半晌吐出一句,“…并无。”
“真的吗?”林浔怀疑地盯着他。
魈不吭声。
林浔凑过去,“魈?”
魈不吭声。
林浔又凑到他另一边,“金鹏?”
被突然呼唤真名的仙人豁然睁眼,竟然一时间门没了以往的清冷与淡泊,反而流露出几分很是符合他少年外形的呆来,随后仿佛意识到自己失了仙家风度,颇有些恼羞成怒地留下一句不敬仙师后倏然消失。
林浔不明所以地趴在露台上,随后便听见屋顶上传来忍俊不禁的笑声。
浮舍,一款正直沉稳却酷爱捉弄面瘫弟弟的老妈子大哥。
按这位夜叉仙众的大哥的说法,弟弟大了不由哥,虽然魈以前也是个沉默寡言的小酷哥,但有心事多少还是愿意跟兄长说两句,但现在浮舍才问了些关心的问题,他就开始风轮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