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带着疑惑看向自己的身体，却发现那具自己最为熟悉不过的身体，此时却在视线下方两三丈的地方。

一时愣住。此时那具身体由于太过用力的挥剑，而将自己甩到了一棵巨大的灵木树干上，感同身受地龇了一下嘴。

“那是肉身，这才是我的本体？”空中易尘看着自己的漂浮在山林树木中间的本体，瞠目结舌。

全身赤红的鳞片覆盖住了身上所有的肌肤，龙身不知是因为自己年纪还小还是因为灵能太低，并没有自己在书中所见的那种千丈之长，而是只有堪堪十丈左右。

他盯着眼前不断飘絮的两道红线，过了半晌才发现是自己的龙须？

若是有个镜子，就好了。看看自己这条烛龙威不威风。

虽然无法接受现在的状态，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易尘收回心神，看向周围。

得先从孙千机手中逃脱才算。他如此思忖，便低头打算看看孙千机此时身在何处，是不是正在伺机要干掉自己？

视线之中，只有易尘自己的身体还在机械性的砍杀着一旁的灵木山石，孙千机却不在此处？

感觉到了身体中的痛感在消失，飘在空中的灵识尝试回到自己

果然一靠近，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进去，再回过神来已然变回了原先的模样，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在眼前的灵木摧毁的碎片之中，有几道不一样的东西。

手一伸拈了一片过来。

是一片闪着金光的布料，他很熟悉。这是孙千机的长袍。千机院一向奢华，尤其是孙千机，他的长袍之上总是细细缝着金线，据说是能彰显他千机院中的实力。

如今却成了易尘唯一能够识别到他刚才存在以及现在为何消失的证据了。

一位宗门院首，洞虚上境，竟然在自己本体龙息之下，灰飞烟灭？

此时的易尘心中五味杂陈，明明是自身实力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却完全笑不出声来。刚才的一切都过于偶然，很多事情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亦不知道此时应该如何应对的。

譬如与自己朝夕相处，性命相交的边苦在眼前身死道消，连一丝气息都没有留存下来。而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异族靠我了？”

靠我什么？靠我光大复兴异族与天下宗门相对？没头没尾却是最为沉重的托付。

譬如自己忽而变成烛龙，却无法控制肉身与其磨合，若是每次都这等痛苦，估计没来几次自己就要嗝屁了。

在譬如，自己还是阳华宗的弟子，却在今日将洞虚境内的宗门院首以一道龙息吹得灰飞烟灭，

他看着眼前狼藉一片的山林忽然有些疲惫，孙千机没有了，他的天魁傀儡亦是支离破碎。边苦的躯体也不见了，破碎得干干净净。他心中有种格外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两人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呆过一样。

拖着脚步向山洞走去。

走过刚才边苦站着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子，抬起右手在土地上拢起了一抔土，捧在手心里，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