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幢小房子有着典型的东欧风格,泛着岁月的黄色墙壁里裹挟着的是浓浓的暖意。
纪丛风就站在房子门口,像是在怀念什么一般。
有些陈旧的木质门厚重无比,打开的一瞬间伴着沙哑的低声嘶吼,宛如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般。
“小风?”伴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纪丛风这才从深陷的情绪里回过神来。
黑眸在触及那道身影的一瞬沉了几分,轻轻蹙着眉上前,“下着雪,您出来干什么?”
纪丛风怕身上的寒气侵扰了她,攥了攥拳没有靠太近。
那是一个极为慈祥的老婆婆,一张典型的东方面孔上布满了苍老,浑浊的眸子透过一架眼镜微微闪着光。
“刚刚听到有声音,就出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老太太笑眯眯地说着,伸手拢了拢肩上厚实的披肩。
“小风,你好久没回来看奶奶了。”
纪丛风沉沉地盯着眼前这位老太太,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他儿时和喻珩被追杀至东欧,走投无路之下就是她接纳了二人。
华裔老太太嫁给了一位东欧商人,不管世事后定居在深山里,曾经也是纪丛风想要的生活状态。
心好像被攥住,有些喘不过气。
看着老太太迈出来的步子,纪丛风轻叹口气,上前搀着老太太往屋子里走。
“顾奶奶,我回来了。”
一身风雪的气息被屋子里暖洋洋的壁炉敛去,纪丛风一身舒适的便装已然坐在铺了欧式红色菱格毛毯的沙发上。
“小风,这是格尔新酿的红酒,你尝尝,味道怎么样?”小老太太坐在纪丛风对面,神秘兮兮地推了一个杯子过来。
纪丛风想都没有想,举起杯子便轻呷一口。
味道很淡,不是浓烈的酒。
唇边浮上了一抹笑意,“奶奶开始小看我了,没有度数的酒也拿来给我喝。”
“你可别小看它哦,这可是格尔酿的新品,会有一些神秘作用的。”顾奶奶眨着眼睛说着,布满皱纹的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神情依旧笑容满面。
纪丛风愣了一下,低头端详着这杯红酒。
在暖光的映照下,好像还有果肉纤维在里面跳动。
修长的指节捏紧了被子,思索了一下便仰头干了下去,格尔爷爷酿的酒,当然不能让奶奶扫了兴。
后果什么的,酒醒了再说。
更何况他从来便千杯不醉,就算是这里的酒,也未曾侵蚀过他半分。
顾奶奶看着纪丛风毛头小子的样子,唇边的笑意始终落不下去。
于是,纪丛风不负众望地醉倒在了这幢小房子里。
酩酊大醉睡得昏天黑地。
封晚看着手机上始终拨不通的电话,心一截一截凉了下去。
纤细的手紧握着手机呆坐了一会,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
不知道纪丛风现在在干什么,他布的局,想来没人破的了。
封晚自嘲地笑笑,好像整个A市错综复杂的局都被纪丛风和封然握在手里,而她这个高材生,竟毫无用武之地。
甚至,连儿子都救不了。
握着手机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拨出了一个电话,声音已然沙哑不堪。
“二姐,帮帮我。”
封晚被封嘉月带到医院的时候,整条走廊的人都已经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