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珩看着封晚的神情瞬间愣在原地。

自从认识封晚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封晚的脆弱。

他整个人像是一个棉布娃娃，瘦弱不堪，面色苍白毫无生气，连嘴唇都没了血色。一双深琥珀色的眼珠在此刻显得尤为违和，让喻珩看得心惊胆战。

浓重的心疼此时占据了喻珩的所有想法。

就好像，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他的弟弟，封晚浑身的痛苦他都切骨同感。

“好。”

喻珩想也没想就掏出手机，接通了丛知延的电话。

接起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老师，人抓到了，您自己跟他说吧。”

“晚晚，老师让你接电话。”下一秒，手机递到了封晚眼前。

封晚没有犹豫，把手机放在听筒的那一刻，电话那头就已经不是丛知延了。

“喂？”是纪丛风。

“是我。”封晚说。

“我知道是你。”纪丛风的声音听起来没有昨天那么恐怖了，甚至掺杂着几分喜悦在里面。

“嗯。”

两个人忽然陷入了沉默，谁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封晚，这才两天没见而已，怎么跟我连话都没得说了。”纪丛风轻声道。

“瞎说什么呢。”封晚轻笑一声。

“我很想你，你想我吗？”纪丛风问。

封晚怔然，垂着看向地面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迟滞，而后微微眨着眼睫，对着电话那头说：“哪有学生跟导师说这个的？”

“你把人设倒是记得挺清楚。”纪丛风懊恼道，“封晚，不能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吗？”

封晚没说话，片刻后轻声道：“没有这种地方。”

那头的纪丛风也跟着沉默了很久。

“纪丛风。”封晚把声音降到最低，没忍住喊了一声爱人的名字，“我没事。”

“我在家里很好。”

“骗子。”纪丛风哑着声音道，“从高中到现在，封晚，你骗过我无数次了。”

“你说很好，那就一定是不太好。”

封晚失笑，“没骗你。”

“我很想你。”纪丛风又重复了一遍。

“嗯，我知道。”封晚只能用简单的话语来安抚纪丛风，别的却什么都不能说。

“封晚，给我个暗号好吗？我还得……等多久？”纪丛风犹豫道，“要不我自己去找你，在你父母面前把这件事情摊开来说。”

“别闹。”封晚轻声说。

纪丛风又不说话了，沉默地在那头垂着眸子散发着冷气。

他也知道他不能去。

一旦去封家，他面临的不止是世俗的束缚，很有可能还要面临封晚和家里的决裂，而他不愿意那样。

他不想伤害封晚的家人，更不想伤害封晚。

“很快，很快就去找你。”封晚说。

还没等纪丛风那边回复什么，魏女士下楼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

“晚晚？在跟谁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