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只凶兽,青蘅的恩师与之战了半日,终将之斩于剑下,这便是那日发生的所有事。”
藏色疑惑的问,“青雀,这件事你是听谁说的,来源可靠吗?”
“青蘅的恩师亲口所述,我亦是亲耳听闻,自是可靠。”
忽然,玉清问,“你恨青蘅君的恩师?”
“我不知道,”青雀神态平静的回答,“正如我方才所说,这一切都是巧合。恰好我父与青蘅的恩师在同一处夜猎,恰好青蘅的恩师遇上了头难缠的凶兽,恰好他选择救下满城的百姓而将之引去人烟稀少的地界,恰好我父亲就在那儿,又恰好我父亲选择了迎战,而最后,青蘅的恩师来晚了一步,我父身死。瞧,一切就是这么的巧合。”
玉清低声道,“你对青蘅君的恩师并不怨恨,但世事无常,你们之间到底横亘了你父亲的性命,所以你还是选择了报仇。”
“不错,我父亲是好人,他不过是一位默默无闻的修士,却不惧凶险,斩杀邪祟妖兽,救过很多百姓的性命。
青蘅的恩师也是好人,他教导过数百位世家子弟和散修,救过无数百姓的性命,但偏偏因为他对百姓的怜悯,连累我父亲丢了性命。
我敬重蓝先生,倘若我是他,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就算因为我的决定连累一个无辜的人丢了性命,但救下了满城的人,我也不会后悔。可我只有一个父亲……”
青雀轻轻抿唇,声音扬起了几分,“若不为父报仇,我便枉为人女,所以我一剑刺死了他。”
藏色眉心微动,“你杀了在蓝家地位尊崇的蓝先生,蓝家怎会放过你?”
“我本就做好了被蓝家清算的准备,他们也本是要杀了我的,”青雀双唇不受控的嗫嚅了几下,“是青蘅暗中将我带回云深不知处,瞒着所有人与我拜堂成亲,用他自己来护我的性命,蓝家人奈何不了他,只得捏着鼻子认下。
但我终究是背负了蓝先生的性命,而青蘅,一边是恩师,一边是新婚妻子,他心里的痛苦不比我那时少。所以他选择将我关在静室中,将他自己关在寒室中,静思记过。”
青雀微一停顿,似乎在整理情绪。
“我父与蓝先生是好人,青蘅亦是好人,他温雅,和煦,却年少热烈,得知我对他只存利用之心也未曾动气。我杀了他的恩师,他本应杀了我报仇,却还是保下了我,所以,被关在这里,我是自愿的。”
声音落下,烛火微晃,屋内沉寂了良久。
藏色唏嘘叹道,“原来其中还藏着这样的内情,青雀,辛苦你了。”
青雀愣了良久,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言,半晌后笑着问,“执安小夫子,藏色一贯如此吗?”
玉清默默地点了点头,“一贯如此,最会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