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肥胖男子之父更是他顶头上司,他不得不做。
秀才只能不停忙碌,身为凡人的他身体则是吃不消,最终病倒昏厥。
本以为前程似锦的秀才,觉得通过自己的努力是可以摆脱像他里正父亲那般忙碌操劳生活的,却未曾想到如今他也是如此。
他这一病就是数月,待他养好病回到官署后,竟被官兵擒住,原因贪污受贿。
他本分领着少的可怜的俸禄,一贫如洗,如何来的贪污受贿?
被礼部郎中谢休指控,秀才利用职务之便结交权贵、收买人心,并且还大肆敛财,竟还在其官邸查搜出数百两黄金。
秀才是茫然的,是愤怒的,可又能如何,被官兵拿下打入了地牢。
其母亲是在他被关押了半年后才知道的此事,彻夜不眠同秀才的未婚妻赶往滨城。
未婚妻与他是两小无差,青梅竹马,感情很好。生的更是娇美如花,两人本打算在半年后成亲,谁想收到的竟是此般噩耗。
赶赴滨城的二人处处受挫,每日蹲守在牢狱门口想要探望秀才,而把门的官兵们受命死不放行,二人哭着替秀才伸冤,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这一待又是数月。
可谁想有一天,那礼部郎中谢休竟亲至牢狱,想要看看秀才的惨状,他不光看到了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瘦骨嶙峋的男子,竟还有意外收获!
他相中了那位虽因悲痛欲绝导致此时有些凄美的未婚妻。
此女外貌绝佳,身形柔弱,此时眉眼中有种病态的美,谢休很是喜欢,若将此女纳入妾室,好好玩弄一番倒也不错。
这位柳姓女子便被谢休下令擒回来谢府。
面前这名满脸油光,肥头大耳的男子让她作呕。她自是宁死不从,以死相逼。
更是在得知其未婚夫的惨状皆是拜他所赐之后,悲愤欲绝。
谢休虽经常强抢民女,但他从不施暴,因为他不光要得到她们的身体,更要得到她们的心,让其心甘情愿。他追求的是爱情的浪漫,这般两情相悦才算是一段美好的佳话。
他觉得自己甚是心善。
望着此时张牙舞爪的柔弱美人,谢休只用了一句话,便让柳姓女子绝望的妥协。
……
秀才顶着刺眼的阳光,很不习惯地从牢狱门口走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在那昏暗无亮的牢狱中受到了无尽的折磨,他此时已是行尸走肉般,脑子空白。
已被撤职的他只想回家。
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心里想着怎么向母亲解释,她一定会很悲伤吧。
可回到家里,他却见到已上吊自杀的母亲。
秀才顿感世界崩塌,痛不欲生。
他注意到母亲死前留下的一封信,上面写着:
吾儿,柳如玉含恨从了那天杀之人,以求换取吾儿生机,为母不堪此辱,先行离去。
许放默默地将遗书烧掉,安葬了母亲。
眼中杀机四溢,他要回到滨城,接回柳姑娘,杀了那贼人,以报丧母之仇,夺妻之恨。
他带着滔天的恨意,只身来到了谢府门前,连那位与他有着血仇的狗贼的影都没见到,就被守卫一顿毒打扔在了路边。
他不服,他去了一次又一次,他也不记得那是第几次。
出来的不是守卫,而是柳如玉。
女人神情漠然,望着体无完肤眼神悲痛的男人,轻轻开口道:“不要再做无用之功,谢公子大恩大德饶你一命,为何还要如此不知好歹?”
秀才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个曾与他情深意切的女人,沙哑地开口:
“如玉,你此话何意?”
“我知道了!你是被那狗贼所迫,对不对!放心,我一定会杀了那贼人,为你和母亲报仇!”
柳如玉一改平时温柔的神情,面色狰狞的讽刺道:“放肆!你找死不成?谢公子是何许人也?你胆敢对其如此不敬!你还不速速离去?难道还要再受那牢狱之灾不成?”
说罢,便冷漠的转身准备离去。
秀才宛如石化般定在原地,对方的言语不断刺激着他那残破的内心。
“你孤身一人没有任何背景,不要再想着报仇,速速离开滨城,我半年后便会嫁给谢公子为妾,好好活着,将我……忘了吧。”
望着身穿华贵长裙,披金戴玉的女子背影,许放觉得好陌生。
“哈哈哈哈哈哈!”
他蹲坐在谢府门前,放声大笑,笑的是那么痛苦,那么凄惨。
他想哭,但却哭不出来。
……
……
……
“哈哈哈,许某有些喝多了,居然对着小兄弟讲了个这么又臭又长的故事,抱歉。”
徐长卿复杂地望着面前此前滔滔欲绝,神情时而痛苦,时而惆怅,时而又释然的邋遢男人。
“想必这故事的主人公便是许兄自己吧。”
男人洒脱一笑。
“许某已不知自己是活着,还是早已死去,在这如梦幻般的世界里,我这副残破的皮囊,也不知算不算得上这‘主人公’中的‘人’字。”
许放又是饮了口酒,早已喝的无味的酒中,居然尝出了苦涩。
“今日便是她大婚之日。”
“景色很美。”
“酒真的是个好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