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之抬起眼睛习惯地打量她,似乎总是担心她一段时间不见,就会有损伤似的。
“过来!”
任郁欢听话缓步走上去,裙摆规律优雅地摆动着。
“手。”
沈衍之就自说自话开始拆绷带。
“这个绷带每日都要更换的,你怎么可能偷懒?”
不是任郁欢偷懒,实在是找不到人帮她。
她也得提防这人,这个节骨眼上,谁都可能是耳目。
“药有用,伤口愈合了,在留疤了。”
“陛下。”
王廉不等吩咐就用托盘端着一个祛除疤痕的药膏出来了。
沈衍之抬起眼皮瞪了王廉一眼:“你倒是机灵!”
王廉呵呵笑着道:“老奴并不是揣测陛下心思,只是按照药效看来,任郁欢的手应当是用这个药膏的时候了。”
沈衍之接过药膏,从托盘之中拿起小巧的和小指一样长短的银勺子来。
任郁欢只当这个银勺子是用来挖药膏的。
却不想沈衍之将银勺子反过来,用勺子的背沾染了一点点药膏,就点着任郁欢的手上药。
“这个药是喇嘛教来朝的时候上贡的药,是用西域特有的药材制作的,就是涂多会掉皮,所以要注意。”
“多谢陛下······”
任郁欢看着沈衍之的面庞,想着,后妃如此多,沈衍之这般对待的又有几人呢?
连她伪装任倩玉的时候都未曾得到这种待遇。
可是她严重的伤口不在手上,而在心上。
两进宗人府,任郁欢九死一生,那鞭子的伤疤虽然好了,但是伤口就烙印在心上,永远都在那里。
升起的柔情到底是被她给压下去了。
沈衍之收了纱布道:“现在不用包裹纱布了,不过你也要注意不能沾水。沾水之后要重新上药。”
“奴婢知道了。”
沈衍之嗯了一声,将药膏拿起来,想要递给任郁欢,但是忽然捏在手中说道:“算了,你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涂药,还是来这里,朕帮你上药。”
“是,陛下。”
沈衍之对着王廉摆手,王廉端着药膏下去了。
“陛下,太后娘娘来了。”
“是太后娘娘一个人呢,还是带着其他人?”
那个回禀的宫人立马说道:“带着青莲郡主一起来了。”
“好。”
沈衍之坐好,任郁欢听得便要告退。
“不用,侍奉在侧。”
太后和青莲有说有笑进来御书房之中,两人同时看到了沈衍之身边站着的任郁欢。
青莲立马佯装高兴大声叫道:“任姐姐,没想到能在御书房中见到你啊!”
任郁欢连忙行礼,之后才回禀道:“青莲郡主,奴婢乃是宫女,得恩宠侍奉陛下身边,磨墨端茶做饭。”
“哦,是这样啊······”
太后更是装作看都没看到一般,只是看着沈衍之说话。
任郁欢也无可奈何,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太后不能找茬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