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子在空中如游龙一般,上下翻飞避开两股剑气,却向着紫炁面甲上虚空一指,那紫炁忽如遭重击,脑袋后仰向后连退了三步,才勉强扎马站住。北溟子一瞬之间逼退六人,这才飘忽落地,右手往起一伸,“啵”地一声稳稳托住了重新坠下的涅礼,仍是托着他的后心,让起双脚稳稳站在地上。
再看紫炁的面甲上的紫色水晶依然爆裂开来,原来北溟子当日和皮逻阁交手之时,已明气剑其理,此刻凝炁发剑,竟然将紫炁的面甲从中斩断,分为两半爿掉落下来,露出一张汉人的面孔,此人鼻直口阔,浓眉大眼的长得倒是颇有英武之气。北溟子端详了半天,道:“你不是南诏人,怎么会南诏王皮逻阁的独门功夫。”
那人冷笑一声道:“北溟子,你又怎知皮逻阁的功夫就是他自创的?南诏气剑之术其实是从更南的骠国传入的。”
北溟子“哦”了一声道:“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如得其便我也要去骠国领略领略南国的武术。”
那人道:“也不必去这么远,今日就让北溟子得偿所愿!”说着双手一挥两股剑气交叉向北溟子斩去,北溟子随手一挥,竟将剑气荡开,能将真炁外化为剑气已是匪夷所思之举了,而北溟子竟然可以将无形无质的剑气如真剑般的格挡开来,则更是神鬼莫测之技了。他哈哈大笑道:“慢来,慢来,六位,你们先看看你们的主子吧。”
六人听了一惊,往安禄山那边望去,却见安禄山仍端坐在原地,身边却多了一个少年,正是江朔,他将手按在安禄山背后,道:“各位住手,再要轻举妄动,在下掌力一吐,可不知道安中丞的心脉是否承受的住了。”
六曜见江朔方才和北溟子打的有来有回,也知他不是虚张声势,不禁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本来以六曜的身手,随护在安禄山身边,就算是北溟子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接近安禄山,绝不至于被人偷袭拿住主帅。然而三人倾巢而出向北溟子邀战,非但一招之间被北溟子打伤了三人,更让江朔偷袭得手拿住了中军主帅安禄山。
关键时刻还是高不危沉得住气,叉手道:“果然自古英雄出于少年,江小友你见机到快。不过堂堂江湖少盟主,漕帮新帮主,以偷鸡摸狗之法取胜,传将出去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
独孤湘道:“呸……你等行事如此腌臜,倒不怕人耻笑?朔哥别理他,叫他把静乐姐姐和解药都交出来,否则就要了安禄山老贼的狗命。”
安禄山却哈哈大笑道:“你们已经被重重包围了,还想和我谈条件?”
高不危嘬口打一呼哨,就听到谷外呼哨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就听到蹄铁踏动之声,数千骑兵涌入谷中。原来燕军骑兵早已埋伏在一里外,北溟子和江朔内功再高,也不能感知到一里外埋伏的士兵,而骑兵奔驰里许却只是须臾之事。
这些骑兵都是曳落河的打扮,乌乌泱泱塞满了谷中,恐怕不下两三千人。独孤湘道:“咦……曳落河不是都撒到八百里松漠中去了么?怎么这里还有这么多。”
高不危哈哈大笑道:“你道是涅礼的计谋我参详不透么?进入林中的曳落不过几只百人队而已,大部队一直在苇甸四周须臾未动。只可惜李怀秀未至,否则今日就把你等一网打尽了。”
江朔一上手就知道安禄山的功夫实在是稀松平常,他手上内力微吐,对安禄山道:“就算有千军万马,你可还在我手中,我如要杀你,这几千骑兵可来不及救你。”
不想安禄山全然不惧,仍是笑道:“你如杀我难免玉石俱焚,江小友就算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你这如花似玉的女伴可也要香消玉殒啦,你舍得么?”
这安禄山说话粗鄙轻佻,全不似镇守一方的朝廷重臣应有的气度。遇到这么一个浑楞之人,江朔不禁皱眉竟不知怎么办才好,独孤湘见状也跃过来一按安禄山肥大的肚子上,道:“朔哥儿,你别看他现在嘴硬,待我点他中脘穴让他五脏如同虫咬蚁噬一般,再点他青灵、郄门、曲泉、风市诸穴,让他手脚酸麻难忍,到时候看他放不放人。”
安禄山笑嘻嘻地道:“小女子长得挺美,心肠倒是歹毒,你且试试看?”
独孤湘一拍他肚子道:“你当我不敢呢?”说着手指疾戳,正点在安禄山中脘穴上,安禄山登时道:“啊哟,啊哟……肚子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