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湘道:“这你可就不懂啦,笛子本就有竖吹的,我独孤家故地陇右的羌笛就是竖吹的。”
江朔还没来得及“哦”一声,就听一声凄厉的笛声响起,高不危已经吹出了第一个音,这音起的甚高,如指刮铁,毫无音律美感,二人听了都是一阵诧异,紧接着高不危的鹫哨断断续续地吹奏起来,这声音尖利嘈切,简直不成曲调,独孤湘忍不住捂住了耳朵,道:“呀……这是什么曲子呀?这么难听。”
独孤问忽然睁开眼道:“不好,快跑,快跑……”
他以内力逼出所中蝮毒,本大有起色,但忽然急火攻心,毒气猛烈上攻,脸上立刻有黑气浮现,“哇”地吐出一口血来,再看这血竟都是黑紫之色了。
江朔大惊,没想到独孤问所中之毒如此猛烈,忙在他身后坐下,双掌抵住他后心灵台、悬枢二穴,将内力注入,护住独孤问心脉,助他抵抗毒气上攻。
独孤问得江朔相助,脸上黑气稍退,这才平复心神,四下一看,这才忆起已被众曳落河武士包围了,他忙对江朔道:“朔儿,我不成啦,不要管我,带着湘儿快跑!”
江朔道:“爷爷,我们怎能弃你于不顾?你莫要着急,我先助你逼出毒气,再做计较。”
独孤湘也道:“爷爷,我不走,先不说被团团围住了未必走得了,他们虽然人多,但有北溟子前辈在此,可也未必就是死路一条。”她说到北溟子时故意拉高了声调,想只要和北溟子绑在一起,这位老前辈神功盖世,未必不能带着众人脱身。
北溟子果然听出了她话外之音,却道:“小妮子,你有功夫动这小心思,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
却见一队曳落河伴着鹫哨的尖啸之声,向着三人冲了过来,独孤湘忙一挥手中长索,银球向着冲在最前面的武士当面打到,岂料那人竟然不闪不避,直愣愣地撞上银球,啪地一声撞了个脑浆崩裂,他来势甚猛,直向前冲了好几步,死尸才扑倒在地。
独孤湘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她的长索功夫“月影素寒流”走的本是轻盈灵动的路数,少有硬砸硬打的招术,但这一下却好似那人自己拿脸撞上她的银球一般,银球上登时沾上了一片黄白之物,独孤湘吃惊不小,手上不禁一滞,却见第二人已闯到面前了,独孤湘不及细想,一挥长索另一头的飞爪,向那人脸上抓去。
那人亦是直驱不避,面甲撞在飞爪上,被飞爪抓个粉碎,露出一张被抓的血淋淋的脸,只见那人面目扭曲,目眦尽裂,不顾面上鲜血仍向着独孤湘猛扑过来,独孤湘一声惊叫,向旁一闪,右足自然踢出,踹在那武士的腰间,那人一个趔趄,马上又向独孤湘扑来。
其实这武士这下伤的极重,人的腰枝没有骨骼保护,极其脆弱,独孤湘踢来之时他毫不趋避,体内脏腑已破,但这武士仍似浑然无觉,口内鲜血不断涌出,却仍蹒跚地向独孤湘扑来,独孤湘一声尖叫,随手挥出银球,那武士正往前冲却被银球从下至上正磕在下巴上,脑袋猛烈地后仰,只听“咔啦”一声,将脖项生生扭断,倒地扑腾了几下就此死了。
再看后面更多的曳落河武士掣着横刀,也是一般的横冲直撞上来,独孤湘斗志全无,绕着独孤问和江朔跑起圈来,那群武士也不管坐在地上的独孤问和江朔两人,只是追着独孤湘挥刀猛砍,这招式如同乡人撒泼斗狠,尽是猛冲猛打,没有半点招式套路,说来破绽极大,但独孤湘气势已夺,不敢反击,只是一味闪躲,所幸穿星步神妙莫测,这些失心疯般的武士胡乱挥砍却一时也伤不到独孤湘。
危急关头只听“嗤”、“嗤”两声轻响,两个曳落河武士突然扑倒,原来是江朔坐在地上,以一手抵住独孤问,仍然助他护住心脉,另一手却拾起地上的小石子,弹向追逐独孤湘武士的膝盖,石子将两人膝盖打碎,立刻扑倒在地。
前面两人扑倒之后,后面的武士如提线木偶般的不知闪避,纷纷撞上前面倒地的两个武士,稀里哗啦倒了一大片,但这些武士虽然人仰马翻了一阵子,却立刻起身继续追逐独孤湘,头两个武士膝盖碎了无法起身,却也匐在地上,伸手胡乱抓向独孤湘的脚踝。
独孤湘不敢远离独孤问和江朔身边,一直绕着他们跑圈子,此刻地上多了两个人四只手,反倒增加了不少凶险,她急道:“朔哥儿,快把他们制住,封他们穴道!”
其实江朔何尝不知,他早已弹出飞石点那些曳落河武士的穴道,但那些武士只是被阻得一阻,马上又恢复行动,继续追逐独孤湘,独孤问道:“朔儿,没用的,他们被脑虫控制,经脉运行已异于常人,需得贯穿其脑才能制住这些狂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