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道:“大食人来北地做什么?”
徐来道:“少主有所不知,大食人重商轻农,他们的商船遍布各地,别说扬州、明州这样的江南大港,北方登州港也多有大食人到访,不止我大唐,就是新罗国的港口也不时能见到大食商船。”
彭孤帆道:“这支船队可不太一样,船上没见商人,都是武士,还有不少燕军曳落河穿着的人。他们莫不是想要袭击登州么?”
独孤问摇头道:“绝不可能,自开元二十年渤海国入侵后,登州城防已经加强了,沿岸更增设了东莱、东牟二守捉城拱卫,登州周边驻军加起来不说一万也有八千,这三船大食人就是各个三头六臂,也拿不下登州,况且登州距离大食万里之遥,就算攻下也守不住的。”
徐来也道:“大食还要和大唐做生意,不太可能袭击大唐港口。”
江朔道:“我过去看看他们打的什么算盘。”
徐来和彭孤帆听了忙摇手制止,徐来道:“不行,不行,太危险了!”
彭孤帆也道:“大食人功夫虽然诡异,但还不难对付,船上的汉人手段却厉害的很,我们先时和大食人打的还有来有回,那汉人只一人却制服了我们所有人。”
江朔问:“那汉人长什么样子?使得什么武器?”
彭孤帆道:“那人戴着面具,看不清面貌,只是生的极高,比某还高了一头,使得是一対短棍,不过……不怕少主你笑话,他可没用兵器,我和他只一照面,不知怎地就被他拿住了……”
江朔听了一惊,和独孤湘对望一眼,转头问彭孤帆道:“他所戴的面具鼻根上是不是嵌了一颗黄色的玉石?”
彭孤帆奇道:“咦……少主你怎么知道?”
独孤湘点头道:“那就错不了了,是月孛向润客!”
江朔点点头,又问彭孤帆:“彭大哥,你还见到什么人?有没有戴眉心镶嵌紫色宝石面具的人?”向润客功夫虽然高强,江朔倒也不太担心,六曜中他最怕的还是李归仁。
彭孤帆仔细想了想,摇摇头道:“没见到,还有一个没戴面具的老者,不过他可没出手,那老人看着枯瘦枯瘦的,从衣着来看,好像是个文士。”
独孤问阴沉着脸道:“此老者当是高不危。”独孤问在松漠被高不危的毒爪所伤,若非秦越人救治,就算不死也要残废,他虽生性洒脱乐观,晚年极少动怒,但听到高不危就在左近也不禁有些仇忾之心。
独孤问对江朔道:“向润客不足为虑,高不危阴险诡诈,却要小心谨慎。”
徐来道:“老前辈,怎么你也同意让少主去涉险么?”
独孤问道:“也不知除了这三艘黑船附近其他岛屿上还有没有其他船只,依我老丈说还是去打探一下为好,否则被人包围了都不知道,更何况有高不危的地方就有阴谋,他和大食人不知又在搞什么密谋,我等既自称侠客,便须得弄个明白,如彼等有什么为害天下的举动,还得设法阻止才好。”
徐来道:“好,既这样说,老前辈和少主在此歇息,由我去一探究竟……”
独孤问道:“徐世侄,莫怪老丈我口直,以你的修为,只怕无法在向润客和高不危面前全身而退。”
江朔道:“徐大哥,不要再争了,我也不和他们动手,去看看便回。”
独孤湘道:“朔哥,我和你一起去。”江朔知道叫她不肯去,她也定是不肯的,便点头应允。
这时井真成开口道:“溯之君,吾也随你一同去,论武功吾非你敌手,若要说藏踪匿迹打探消息,天下无出志能便者。”
徐来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你个倭人狡诈的很,陪着少主去能按的什么好心?定是想要伺机加害我家少主!”
井真成道:“吾确实包藏私心,但却不是坏心思。吾是怕溯之君有个什么好歹,影响了吾之大计,故而要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