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帝难百感交集,道:“阿弟,你果然是一统朔漠的雄主,我此前可把你看小了。”
被关三年,他其实此早已虚弱不堪,先前一直在强撑,现在终于支撑不住,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叶护和移地健急忙抢上,二人不避污秽,一左一右叉住伏帝难的两肋,叶护柔声道:“阿爷,我们是你孙儿,我们带你回家。”
伏帝难喜极而泣,喃喃道:“好,好!”
伏帝难离开石床几乎无法站立,全凭叶护和移地健搀扶,而他身上的布片纷纷脱落,简直就已衣不蔽体。卢玉铉不禁后悔不该把全行俭和顺伯的外衣当成火把烧了,哪怕留下一条也好。
江朔却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伏帝难的身上,叶护对他投来感激的一瞥。
解决了伏帝难的问题,众人就要设法离开此地。
萧大有道:“这有何难,押着全行俭主仆再前面开路不就行了。”
卢玉铉却道:“不可,刚才听伏帝难前辈说了地下隧道是当年开采石炭所挖,历经一百余年的开挖,早已如蚁穴般错综复杂,若二人使诈或者故意引众人误入歧途,陷在隧道中可就大好不妙了。”
众人都受够了牢内的黑暗,对外面的星光月影无比向往,要进入石牢下的黑暗隧道之中,不禁都有些抗拒。
移地健道:“那便从山上跳下去。”
伏帝难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此山险峻异常,爬不上去,却也下不去,我们又没有绳索……”
移地健道:“我可不是要大家跳下去听天由命,我说的是像我们一般‘飞’下去。”说着他平举双手,露如白鹤亮翅般两翼袍子。
南霁云道:“可是我们没有像你们一样可以如帆张开的袍子啊。”
叶护道:“这却不难,我来教大家将自己的外袍改进成简易飞鼠服。”
萧大有喜道:“那可太好了。”
卢玉铉却道:“我们先登上石炭山顶看看,是否可行?”
众人再度走出石牢,攀上石崖,向下看时,全行俭道山上山下有百丈的绝壁,由于天雷地火造成的地陷,这一处山崖几乎和地面垂直,无法攀援上下,众人手中火炬能照亮的范围非常有限,此刻山下又起了浓雾,往山崖下看,三十丈以下灰白一片,也不知其深几许。”
叶护教各人将外衣脱下来,死死绑在手脚之上,这样展开后如飞鼠展开飞膜便可滑翔而下了。
骨力裴罗问江朔:“江小友,你们没有练习过滑翔,从此处一跃而下,可也有不小的风险。”
江朔转头询问众江湖豪客的意见。
萧大有抢先道:“我老萧宁可跳下去立刻摔死,也不再去走那黑黢黢的地道。”
南霁云使劲扥了扥系在手脚上的外衣道:“我看也不甚难,谨慎些应该不会有事,不如跃崖一试。”
众人也纷纷复议竟然无已然反对,唯有全行俭主仆直嘬牙花,一会儿这些人从山上“飞”走了,自己双手被绑,火炬被夺,若要按原路返回那可是难上加难,就要困死在此地了。
众人站在山崖上心中也有些许的紧张,一时不知该跳不该跳,却见李归仁忽然向着骨力裴罗和江朔呼喊道:“今日多谢助我出牢,大恩不言谢,我先去了,山高水远,江湖再见……”
紧接着李归仁便腾身而起,径直向山下跃了出去。
李归仁在空中抱拳拱手,随即转身,像一个“大”字一般展开手脚,如黑色的大鸟展翅滑翔般飞,迅速消失在迷雾之中,众人能看到的这一小段飞行中,可以看出他非常不熟练,几度在空中被山风吹得左右摇摆,最险的一次险些翻滚起来,好在他内力精湛,将滑行的体态强自纠正回来。
不一会儿李归仁便没入山下的黑暗之中,耳中听到嘭地落地之声,并无其他声响,也不知是顺利落地了,还是摔成了重伤。
江朔一咬牙道:“李归仁敢跳,我们又有什么不敢么?”说着也是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