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发现了江朔和李珠儿居然未走,而他们的桌上竟然堆了许多吃食,忙提醒校尉,那校尉见了站起身径直走向二人,在李珠儿身边大剌剌地一坐,笑道:“嘿,我说呢,好吃好喝的都在你们两个油头粉面的小家伙面前放着呢。”
说着他一手抓李珠儿面前的酒盏,一手就向李珠儿身上摸去,李珠儿柳眉一立,站起身来就要对他动手,江朔忙拦住她道:“姊姊到我这边坐,军爷为国为民出生入死,这桌吃食便让与军爷又如何。”
李珠儿“哼”了一声,移到江朔身边却立而不坐。
那唐军校尉斜眼睃了他二人一眼,心道:我说怎么这两人出手如此豪阔,原来是小主人带着婢子出来,看二人模样、神态,恐怕还另有私情也不一定。当即哈哈大笑道:“小子有心了,那军爷就不客气了。”
说着一挥手叫军士们上前来,自己撕下一只鸡腿,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江朔那日虽然急急离去,此刻却又不禁好奇起南诏战事如何了,他端起盏来道:“我敬众位军爷一杯,想必众位在南诏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他这话一出口,正在推杯换盏、狼吞虎咽的唐军士卒忽然停了下来,人人皆瞪目瞠视江朔,江朔还不明就里,那校尉掷杯于地,怒道:“小子竟敢嘲笑我等?”
江朔讶异道:“我……我没有啊?”
那校尉道:“你祝我等凯旋,不是嘲笑又是什么?”
李珠儿凑近江朔道:“恐怕是唐军在南诏战败了。”
江朔道:“难道是先胜后败?”
那校尉“嘿”了一声,霍然立起,道:“小子找打!”
他扬拳作势要打,李珠儿哪里还能忍,跨上一步,一把抓住了他的腕子。
那校尉忽觉腕子如被钢爪钳住,他吃疼不过,喊道:“啊哟哟,松开……松开……”
李珠儿随手一抛,将那校尉掼了个跟头,众军卒忙上前七手八脚将他扶起,那校尉再看自己的腕子已经高高肿起,喊道:“这女子会妖术!快……”
他话未说完,李珠儿上前一抬手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那校尉“啊哟”一声一摸脸颊,却见李珠儿已经回到本来的位置,他眨吧眨吧眼睛,还道是自己眼花了,他正自奇怪,李珠儿又上前反手一扬,又在他另一边脸上扇了一记耳光。
那校尉两边脸颊也都高高肿了起来,他一手捂着脸,另一只手腕子已肿却举不起来了。
李珠儿冷冷道:“现在会好好说话了么?”
她话语冷峻如刀剜骨,本已围住他们的众军卒具都心中一凛,竟不敢上前,那校尉则立刻换了一副嘴脸,陪笑道:“是,是,女侠教训的对,是小人唐突了。”
李珠儿一抬手,那校尉只道她又要打自己,吓了退了一步,李珠儿却道:“我家少主请你吃喝,你便坐下吃喝,站起来做甚?”
那校尉连忙摇手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人猪狗样的东西怎配与你家少主同席?”
李珠儿柳眉一立,道:“叫你坐你就坐!”
那校尉吓得一颤,立刻跪坐在榻上,李珠儿又道:“吃!”
那校尉忙拿随手抓起一块肉来塞进口中胡乱嚼了两下。
李珠儿又道:“喝!”
那校尉立刻举盏喝了一大口,他嘴里还塞着肉,酒一入口,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但他怕李珠儿责怪,以手牢牢捂住嘴,不叫口中剩肉掉出来,他咳嗽一时止不住,酒浆从指缝间喷出,却仍不敢松手。
李珠儿见他狼狈的模样这才满意,对江朔道:“少主,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来,军爷想必知无不言。”
那校尉一仰脖子,硬生生把酒肉咽了下去,被噎得直翻白眼,他一边用手撸喉咙,一边谄媚道:“是,是,少主旦有所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