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直接上床休息,但转而一想,还是掏了一块药丸喂给了他。
男人睡得昏沉,却依旧十分警觉,几乎是她过去的一瞬间,他就睁开了眼,更别说主动吞咽她递来的药丸了。
“你若不吃,就真得死了。”卫窈窈幽幽说了一句,虽然,这话她自个儿都不信。
裴元稷终将药丸吞了下去。
卫窈窈吃饱了饭,又有些困了。
索性,裴元稷病入膏肓,她也不用陪着演戏,当即毫不留恋地回了床上。
一夜好眠。
院落里的牲畜比她想象中还多,隔日一早,先是公鸡蹄鸣,随后,又是鸭、鹅抢食的声音。
卫窈窈有些烦,下意识唤了一声‘谢辞’,等她反应过来,自个儿都愣住了。
想来,是谢辞将她照顾得太好了······
怔忪间,她感受到了一道锐利的目光。
卫窈窈猝然睁眼,屋子里,除了依旧闭着眼睛休息的裴元稷外,哪儿还有什么人?
裴元稷依旧保持着侧卧的姿势,和昨日晚间一般。
这人睡觉倒是老实!
不对,他应该早醒了,刚刚她的直觉骗不了人!
“阿郎,你好点了没?我昨晚一宿难眠,一直都在担心你呢!”卫窈窈心思千回百转,直接下床,走到裴元稷身旁。
裴元稷微哂。
一宿难眠?她确定说的是自己吗?
腹诽间,她似是朝他伸了手,裴元稷警觉攥住,她那细嫩的掌心正好贴在他额间。
“太好了,阿郎,你退烧了!”
小娘子欢喜的声音传来,他缓缓睁眼,就对上了她那如秋水般的杏眼。
昨间他发着高热,却是十分清醒,自然也记得她给自己喂了药。
可是为什么呢?
她出现的实在太过巧合,这样的巧合,定是存了阴谋的!
可他已经给了她机会下手了,昨晚,便是最好的机会,不是吗?
她怎么不下手?
裴元稷想不明白,只用那黑幽的眸子望着她。
若是换做别的小娘子,早就脸红心跳地挪开了眼,偏偏卫窈窈是个脸皮厚的,她大大方方地任他打量,声音欢喜。
“阿郎,我昨晚担心了你一宿,我真怕你有个好歹,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可千万不要再丢下我了。”
裴元稷脑门心狠狠跳动了几下。
聒噪!
他面无表情地想着,直接起身,往外走去。
一推开门,就看到了两个正将耳朵贴在门边听墙角的妇人。
“你拉我过来干什么!”其中一个年轻些的妇人摆了摆手,快步而去。
另一个老妇人却是昨日晚间来唤卫窈窈的那位。
“老婆子自个儿种的瓜吃不完,就想着给你们分一些来。”
她本想将手上拧的半边扁平南瓜递给了裴元稷,奈何对方脸色实在太过难看,她只能转而,朝卫窈窈看了去。
卫窈窈傻愣愣地捧在手中,满脸狐疑。
给她干什么?
“你不会是还不会做饭吧?”老妇人瞧着她这表情,一阵讶然。
他们这种出身的人家,还能有不会做饭的?
正这时,漠然站在原处的裴元稷,突然看向了卫窈窈:“你该走了。”
既然不对他动手,那也没留下来的必要了吧。
实在是无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