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走多远,就到了一片宽阔的腊梅林。
这个时节,正是腊梅花开之时。
那小巧的花朵,颜色明艳,缀满枝头,不但能做香膏,还能沏花茶。
卫窈窈想到了长公主府,每逢冬日,待客的茶盏中,都会加上几朵小花,不禁伸手,摘了一枝。
张管事见状,眼皮子直跳:“小祖宗,还是我来吧,可别伤着了手。”
卫窈窈摘了几枝,便收了手。
再度回去时,心情也好了不少。
张管事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叨叨不停。
“还记得长公主在时,最喜欢做腊梅香膏了,我记得,丹阳郡的那些个妇人们,每每都以讨了长公主的香膏为荣。”
“我记得,郡主小时候,也跟着长公主学过,郡主聪明,一学就会,当时,还送了一瓶给裴世子呢!”
张管事说到此处,似才想到了裴元稷身死的事儿,连忙住了嘴。
裴元稷停下脚步,抬眼看向那拿着腊梅的小娘子。
今日,她穿得极为素净,一张巴掌大的笑脸掩在毛茸茸的白狐毛皮下,眉目沉静,似是在怀念故人。
那个故人,是裴世子?
裴元稷心中莫名生了古怪感觉,像是不悦,又像是旁的。
他没有细究,就见走在她前面的小娘子脚步似乎趔了一下。
这条小路,平日里便没什么人经过,路上或多或少都沾着青苔。
她会踩滑,正如他预料中一般。
裴元稷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了她的细腕,将她整个人往后一拉。
卫窈窈没摔在地上,倒是摔进了他的怀中。
被男人宽厚的胸膛一撞,卫窈窈初时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流风和张管事急忙上前。
“小祖宗,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哪里崴着,或是不舒服的?”
“没事儿。”卫窈窈回了张管事一句。
正这时,却听裴元稷闷哼了一声。
“你怎么了?”她朝他看去,见他浓眉紧皱,下意识道。
流风张了张嘴。
裴世子怎么回事儿,不过是扶了郡主一把,怎么还痛上了?
张管事则没那么好说话了。
此刻,他看裴元稷的眼神,分明像是在看一个娇气的狐媚子!
“季护卫,要装也装得像一些,我家小主子那么娇弱的一个人,还能将你撞出个什么毛病来不成?况且,你都没摔着呢?”
还真是为了要郡主的怜惜,不择手段了!
流风看了看张管事,又看了看裴世子,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卫窈窈也是满脸困惑。
裴元稷一向很耐疼,往日,他都伤成那样,也不见他喊一声痛,如今,他都没摔,怎么还痛上了?
裴元稷感受到他们的打量目光,面色平静:“可能是适才一不小心,碰着了旧伤口。”
旧伤口?
卫窈窈朝他腰腹处看去。
张管事再度冷笑:“季护卫,你当我家小祖宗是傻了不成?都这么久了,还不见好?往日主子给你那些药可都是好药,一瓶都得一两银子呢。”
裴元稷抿了抿唇。
在几人诧异又困惑的目光中,缓缓抽了腰封,挑开衣襟,将独属于男子的精壮胸膛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