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程奎去司库房领了百匹锦缎,一箱珠钗首饰、百两黄金,还有一些新制的茶点小食之类的琐碎,傅归云才同陆临之一道前往揽月楼。
那院子里,程奎先前已安排了十余名粗使杂役,这点,她无需操心。
到得院中,见到崔颖主仆三人,傅归云将送来的东西一一让程奎清点着帮忙入库后,才准备随她入屋。
崔颖亲热的挽着她走了几步,忽的回眸,见陆临之愣愣的站在原地,那颀长的身姿衬着俊美无俦的俏容,也忍不住叫人驻足多看了一眼。
“怕不是陆家四哥哥嫌小女乃不祥之人,不愿入内?”,她委屈的问道。
“大小姐多虑了。”
陆临之朝她拱手作了作礼:“世子妃此来有事要与大小姐商议,在下在外恭候。”
说完,便默默拉住了正欲上前的程奎。
“是是是,女儿家的事情,小奴和长史大人不便掺和。”
程奎站到他身旁,嬉笑着附和。
傅归云立刻将她挽着往里走:“的确是有事要与妹妹商议。”
“自打来到府上,一切皆由嫂嫂照料,嫂嫂在妹妹面前无需有所忌讳。”
崔颖乖巧的应道:“妹妹愿听姐姐教诲。”
二人在堂屋里坐下身来,她跟前余嬷嬷沏完茶,便一脸肃穆的守在了身边。
傅归云一边剐着茶盏,一边开门见山的说道:“本不该在此时提及旁的事情,只是此事关乎着整个江左的太平,怕只能向陛下请旨,以借孝之名早些为妹妹行婚嫁之仪,以安两邦人心。”
崔颖本也清楚其间的利害。
按理说,她该为全族上下守孝三年再定婚仪,可这场变故来得太突然。
她今年已十六,正是议亲的年岁,若是守孝三年,到时就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想要兴复家族实是难上加难。
可听世子妃的话,她又听出些别样的意味。
怕是王府并未打算送她入云都呀。
她有些拿捏不定的偷偷瞥向余嬷嬷。
“不知世子妃为我家小姐所议何人?”,余嬷嬷直接询问。
“说起来此人在江左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傅归云笑道:“正是府上长房长兄。”
“这”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一眼,都有些为难。
余嬷嬷心直口快:“这怕是不妥吧。”
“若以借孝之名行婚嫁之仪,不仅影响王府,也会影响崔家的声誉。”
余嬷嬷言之凿凿:“老奴也知陆家大公子贤名,可他毕竟只是长房的一位公子,便要强行借孝迎娶我家小姐,知道的会觉得大公子是为了家国大义,不知道的只以为漓阳王府居功自傲,不顾礼法,有碍君臣之谊呀。”
听着她这番推脱之辞,傅归云心下了然。
果不出自己所料,崔颖无意漓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