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章没有去过契丹,他的契丹语是从书上学的,而且都是一些简单的词汇,是以汉字注明的。
所以在汉人中他还能炫耀炫耀,在遇到真正的契丹人,那就歇菜了。
就像现在很多人的半吊子英语一样,喜欢在一句话中夹杂几个英文词汇,但让他说一整句英文,那就要出洋相了。
文彦章一时无地自容。
萧瑟问道:“文彦章,他说的可是契丹语吗?”
“是契丹语,但……”
文彦章立即补充了一句:“就算他会说契丹语,那也不代表他是契丹人,就算他是契丹人,也不能证明杜蘅说的就是真实情况。”
“大梁陛下,某乃可汗族帐详稳司挞马,此次奉可汗命,护送杜使臣回朝,这是我的腰牌,以及可汗颁发的金鈚箭,请你过目。”窝儿马立即就将金鈚箭和腰牌掏了出来。
王承恩随即走下台阶,接过窝儿马手里的东西,再呈给萧瑟过目。
萧瑟看过之后,又交给几个重要大臣检验。
“没错,这是契丹的金鈚箭,腰牌虽然没有文字,但确实是详稳司的腰牌。”
“可汗族帐的详稳司,就是负责可汗家族军务的机构,窝儿马将军肯定知道契丹的内情。”
“陛下,金鈚箭和腰牌,确认无误。”
“臣相信杜将军所言非虚,如今契丹国主确实换人了。”
杜蘅缓缓回头,看着上官红、文彦章:“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如果你们还不相信,无妨,过不了多久,契丹就会派遣使臣来我大梁,到时再亲口去问问。”
上官红还想耍赖,被温君实一个眼神杀了回去。
现在证据确凿,如果还敢纠缠不清,那么只会死的更惨。
上官红急忙改变策略,扑通一声跪下:“臣该死,请陛下责罚。”
“你可知你错在何处吗?”萧瑟悠然看着台下的上官红。
“臣错在不该质疑杜将军的功劳。”
“你又错了,你错在不该拿朝廷给你的官职,来跟别人打赌!”萧瑟语气一沉,变得异常严肃起来。
她虽然只是一个刚刚登基的少年天子,但威严绝对不可冒犯,否则长此以往,她便无法统御这一群老奸巨猾的官员了。
而且这种说法,也不显得她在偏袒杜蘅。
“是,臣罪该万死!”
“朕也不要你万死,既然你看不上朝廷给你的官禄,也罢,朕成全你!”
上官红忙道:“陛下饶命啊,臣知错了。”
“朕又没想要你的命,你刚才口称万死,现在朕只是如你所愿,罢去你的官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怎么?莫非你刚才口称万死,也不是真心的?你只是拿话来哄我?”
“不敢,臣不敢。”上官红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温君实使眼色。
温君实此刻只能装傻,假装没有看到上官红的求救眼神。
这个时候自保才是明智的。
萧瑟招呼殿前侍卫:“来啊,扒去他的朝服,摘去他的官帽,逐出城去,勒令三日之内,离开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上官红身子一软,瘫倒在地,钻营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穿上了紫袍,一夜又回到了布衣。
这种打击对他实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