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杨氏的店里,他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
他怕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
毕竟,前几日那几个蠢货让荒原里的每个人都很是反感城主府的人。
他的名头在荒原里没有一点威慑力,这让他只觉很是憋屈,却又无可奈何。
陌青山心里不得劲,脸上却不敢有丝毫不耐。
“杨氏,这些年辛苦你了。
军中事情多,我无法时时回家看望你们,就是信件也没时间寄回去给你和孩子。
边境时常有战乱,前年的一场战役我们弟兄死伤无数,我也是从尸海中拼着一口气爬回营地才捡回来了一条命。
等我回来后,战死的名单已经发了回去。
我不是故意诈死的,而是一场误会。”
陌青山不甘愿就这么离开,无视杨氏对他的冷淡,跟在杨氏身边解释了几句。
以前只要他肯解释,杨氏都会顾全大局,不会跟他吵闹,任由他在外边夜不归宿,不管家里儿女。
杨氏没有理会他,只忙碌着手头的活计。
她在心里冷哼。
是啊,他是很忙。
不管是在村里时还是在边境,他忙碌着和外室卿卿我我,忙着和老陌家一家人想方设法摆脱她和几个孩子。
其实有些事情,她心知肚明,但为了不让村里人笑话,她选择了隐忍。
可多年的忍让到头来却成了捅向自己的利刃,让她差点死在包括陌青山这些人的手中。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让你在家里受委屈了。
只不过我们夫妻一体,我相信,只要以后我对你好,孩子们也会很开心的。
毕竟,孩子们的成长离不开父亲的教导。”
杨氏提着称的手一顿,无视别人异样的目光将称好的东西递给了顾客,然后将铜板放进了匣子里,这才抬眸看向陌青山。
“夫妻一体?
这位老爷,别拿这样的话来败坏我的名声。
我杨氏已经是丧夫的和离妇,和离书也都是去县衙盖了官府大印的。
你若是再口无遮拦,我有权去官府告你诽谤,诬陷。”
杨氏的手指紧了紧。
七年了,这人已经销声匿迹七年了。
这七年来,她带着几个孩子挣扎在生死线上,从来不见他有只言片语的关心,也不见他送来一个铜板助她和孩子度过难关。
相反,他无论是在村里还是在边城都是和其他女人颠鸾倒凤,心里早就忘了家里的糟糠之妻以及孩子。
家里好不容易在初儿的改变下活的有了人样儿,他又来她面前装深情,打亲情牌。
什么孩子需要父亲的教导,她呸!
没有他的教导,她的几个孩子也安然长大了。
现在村里的乡亲哪个见了不夸赞一声她的几个孩子懂事有出息。
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现在不需要他了他又来强调自己的身份,真是有够可笑的。
面对众人投过来的异样目光,陌青山只觉脸颊火辣辣的疼。
他退后两步,将目光放在了店里的货物上以掩饰内心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