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煜一愣,很快又摆出一副纨绔浪子的模样,笑着向前凑近了些。
他低声道:“这话本王听着怎么酸溜溜的,琉云夫人莫不是在吃本王侧妃的醋?”
君晚宁皱着眉头,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身侧的小蝶和倩儿立即上前,挡在她面前,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瑞王说笑了,我已嫁做人妇,与瑞王并无任何瓜葛,吃哪门子的醋?”
“我还有事,瑞王请自便。”
说着君晚宁直接行礼告退。
谭煜丝毫不介意她的冷漠疏离,眼中含笑,对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
身边的随从未见过他对哪个甩他脸色的女人如此和气过。
不,不仅是和气,已经是格外宠溺包容了。
他在意外之余,还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小蝶埋怨道:“这瑞王也太不知礼数了,言语那般暧昧,这不是坏夫人名声吗?”
倩儿深深地看了小蝶一眼:“小蝶,你小点声,这可不是在平阳侯府。”
“别人如何那是别人的事情,咱们不能先落人口实,仔细给夫人招惹麻烦。”
小蝶立即捂嘴,“奴婢失言,请夫人责罚。”
君晚宁对倩儿的稳重十分满意,此去岳州办的事非同小可,她身边正需要这样细心周到的人。
此行她们跟谭煜接触的机会还多着,现在还不到恼的时候呢。
她对小蝶道:“无妨,下次注意些。”
小蝶松了口气:“是。”
君晚宁并不动怒,她幼时就已经认识谭煜,自然是知道,这是个有多难缠的人。
他是谭家的一个意外,生在书香门第,却尚武,一身的桀骜不驯。
而谭越则刚好与他相反。
谭越被家族视为荣耀,常常被长辈拿出来当说教参考。
但是谭煜不仅没有因长辈的训话而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流连花楼酒肆,结交江湖人士,给谭家蒙羞。
单从他不服管教的做法来看,便知此人对谭越没多少好感,朝堂上的兄友弟恭,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君晚宁在演武场上践行宴当日,没有见到谭煜的身影,便已经猜到,谭越对谭煜有所防备。
否则在传出西陲战乱的消息后,谭越怎会放着亲弟弟这么个武才不用,反倒在这个时候将他送去危机四伏的岳州?
无非就是兵权易给难收,赈灾既劳苦,回报又少。
做得再好,最多也只能得到百姓的几句赞扬。
君晚宁去和几个太医打了声招呼,便上了赈疫队伍中为她专设的马车,前后是狄菁特意调来保护她的禁军。
吉时一到,队伍即刻出发。
君晚宁的马车很宽敞,里面设有摆放茶具和笔墨的几案,一张铺好狐狸皮毛的小榻,零散坐席足足可容纳八人。
倩儿和小蝶蹲在几案旁,一个沏茶,一个摆放点心。
小蝶很是兴奋:“朝廷给夫人备的轿子当真豪华,奴婢原还担心,路途遥远,夫人会坐马车坐得身子不适呢。”
君晚宁不是第一次坐这种马车,因此并不感到新奇,反倒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