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晚宁问:“什么时辰了?”
倩儿看了看车帘外,应道:“回夫人,已经快酉时了。”
君晚宁点点头,倩儿立即上前为她脱了鞋子,扶着她在小榻上躺下,又替她搭了张蚕丝毯子。
君晚宁贪凉,将毯子往下拉了拉。
倩儿又给她盖了回去,认真道:“夫人,这越往西,天就越冷,您仔细受凉。”
君晚宁失笑:“咱们才刚出京城呢。”
虽如此,但她也没有阻止倩儿的动作。
“夫人万不可大意,此行路途遥远,若是半路上病了,可不好休养。”
“侯爷千叮咛万嘱咐,让奴婢和小蝶一定要照顾好您,您可得好好保重,不然回去了侯爷定要罚奴婢们。”
君晚宁想起谢辰骁临行前担忧和不舍的目光,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浅笑。
快入夜了,不知他可是在用饭?今日厨房给他做了些什么?
她意识到自己的思绪云游天外,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角,脸上泛起一抹奇异的红晕。
千里之外的平阳侯府,饭菜固然丰富,是按君晚宁的喜好做的固定菜式。
谢辰骁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让人撤了菜。
成季从外面进来,拱手向谢辰骁回禀自己外出带回来的消息。
“侯爷,毗邻京城的赵州、玉明州、株洲,都已经部署好了,咱们下一步如何走?”
谢辰骁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月光,道:“是啊,已经走了,走了有十七个时辰了。”
成季一愣:“侯爷,您说什么?”
谢辰骁有些烦闷,转身朝屋外走去,边走边说:“商行的人呢?”
成季跟了上去,道:“商行的人也都通知到了,只要她进城,定然寸步难行。”
“仔细着客栈、酒楼、海口三个地方。”
他冷笑一声:“本候就不信了,她能不吃不喝不睡,就靠马匹和两条腿回蔺国。”
成季点点头,“已经在这些地方设好埋伏了,。”
谢辰骁面无表情道:“留活口。”
成季道是,又问:“侯爷,您说,那真的会是娘娘吗?”
谢辰骁冷着脸瞥了他一眼,成季背脊一凉,立即告退。
房中无人,谢辰骁绕到屏风后的书桌前,拿起桌上一尺长的丹青,细细品赏。
画中的红衣女子骑在一匹身姿矫健的纯血马上,她半眯着双眼,拉弓射箭。
描画的人笔法细腻,画面栩栩如生,女子生动的骑射场景跃然纸上,好似要脱离这寸画卷,浮现在他的眼前。
若不是这边有事牵着他,他就该跟去岳州的。
谢辰骁在烛火下对着这幅丹青看了许久,展开信纸,洗笔研磨,稍稍思量便下笔了。
夜色渐浓,小榻上沉睡的君晚宁眉头紧蹙,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身子时不时颤抖一下。
倩儿和小蝶对视一眼,小蝶立即道:“我去打水。”
没过多久,她便端了一小盆热水过来。
倩儿正拿帕子擦拭着君晚宁脸上的冷汗,擦完了将帕子丢进小蝶端来的热水中泡了泡,拧干后又细细为她擦了擦脸和脖子。